刘和德被江盛欣喜若狂的表情吓到,而江盛的笑僵在脸上,他看着门外一大群人,沉默了一下,关上门。
躲起来拾缀一番,江盛才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端的是沉稳内敛,没有一丝俏皮的模样,仿佛刚才见到的全是大家的幻觉。
好好一个清冷矜贵的人怎么突然就俏皮活泼了呢。
“周大人,庞大人,”魏游在谢老身上停驻的目光最久,“谢先生。”
“王爷。”
魏游眨了眨眼,对谢老疏离的称呼并不意外,毕竟印象中谢老可是在皇帝面前打过原身的人,脾气犟得很。
落座上茶,客套一番。
无事不登三宝殿,魏游和周存关系亲疏有别,寻常时候不见,没什么共同话语,他无需多做周旋:“周大人今日前来有何事?”
周存让衙役打开箱子:“饶州衙门支千两纹银为福幼院添一份力。”
魏游坐高堂,抿了一口茶,毫不避讳地说道:“怎么,周大人也行贿赂?”
“王爷误会了,”周存知道魏游对他没有好脸色,全盘接受他的冷嘲热讽,“福幼院收留饶州孤童乃是利民之举,我等自然支持。”
“马后炮。”
江盛嘟囔了一句,在场人深思各异,魏游轻拍他的手背,倒是来者不拒:“既然周知府有心,本王就却之不恭了。刘管家,银两入库,去外头宣一句饶州衙门捐银一千两。”
沉重的箱子被抬走,书房空了不少,魏游话锋又一转:“钱虽收了,但周知府谈人情,日后本王怕是帮不上忙的。”
谢老不悦地皱起眉:“王爷此话多有刻薄……”
饶州城谁人不知周知府和庞大人皆是清廉之人,魏游说的话对周存来说就是侮辱。
“老师,”周存咳了几声打断他,“王爷放心,罪己的奏折昨日便送出了饶州城,想来年后皇上能有定夺,我之今日,与王爷无关,是我心性不定。”
那最好。
江盛撇撇嘴,虽然明白周存当初是职责所在,可待人的态度实属恶劣,令人不喜。
爱憎分明,江盛的表情写在脸上旁人一目了然,谢老到嘴求情的说辞拐了个弯,叹了一口气。
昔日无缘师徒缘分,今日再见却已形同陌路。
江盛被盯着不舒服,悄悄扯了扯魏游的衣袖:“你认识那位老人家吗?”
魏游看了一眼谢老森*晚*整*理,倒是没藏着掖着:“认识,他曾教导过皇子,当过我两年敬爱的温书先生。”
江盛看看魏游又看看谢老,沉默半晌:“他看起来不太想要你这份深厚的敬爱。”
“是也,毕竟我对皇上说他文采不行又是个老顽固,自己不善教学却要霸占国子监祭酒的名头,随口一说他祸乱朝纲,皇帝信以为真把他流贬了。”
“只是没想到他曾经门下的弟子周存受牵连被贬饶州,我左思右想,这便是他与我争锋相对的缘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