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海看着表情不停变化,从充满恨意到懊恼悔悟,最后回归平静的发妻,顿感诧异。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宁春娘吗?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住在村尾的宁婆子,当年就是她告诉我睿哥儿被娘扔到了后山。”宁春娘目光直视着面前的汉子,心里从未有过的通畅。
面对态度如此坚决的发妻,宁大海选择沉默。
这么多年他不是不知道娘对自己跟小弟的区别,可他是长子,做这些是理所应当的。父母在不分家,他身为长子,向长辈提出分家便是不孝,到时候村里人会怎么看自己?
宁春娘看着垂着脑袋,坐在门坎上不吭声的汉子,心里又气又心疼。
自个相公就是个老好人,觉得自己是长子,便一厢情愿把家里重担都担在肩上,事事孝为先,赚的银钱一文不留,全孝敬给了婆婆。小叔一家隔三差五能吃顿大肉,自家却连一顿糙米饭都要省着吃。
明明出力最多的是大房,在家享受的却是二房,甚至连劳役婆婆都找借口要大房代替。
这哪里是孝顺,分明就是愚孝!
宁春娘没法子,丈夫愚孝多年,哪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果不其然,日子一到,宁大海便在衙役带领下,跟随大部队,出发去柳西县北挖河道,修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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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水灾对庄稼的影响,北方每到冬季,百姓都会服徭役,挖河床,疏通水道。寒冬腊月,河道结冰,河床冻得结结实实,挖河道本就不易,再加上还要修建运河,百姓的辛苦可想而知。
周询轩作为负责此事的钦差大人,怕百姓冻坏身子,吩咐各地官员每日免费为百姓准备热汤跟饭食。
出发点是好的,但却总有阳奉阴违之人,免费的热汤跟饭菜不仅要花银钱买,就连朝廷发的抗寒皮靴也被昧下了。
一双猪皮靴子就要五两银子,还不允许从家带,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醉仙楼,周洛听百姓说起此事,当场翻了脸。
“小小衙役就敢跟朝廷作对,昧着良心赚百姓银钱,这是不把大周律法放在眼里!”
“不行,我得去趟衙门!”周洛拍了下柳锦昱肩膀, “多谢,改天请你喝酒!”
说完撸起袖子,怒气冲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