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萧然深呼吸一口气,正想骂人,被裴应淮冷冷一瞥,硬生生将嗓子眼里的脏话憋了回去,“小侍从大人,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修为吗?”
牧听舟:“啊?”
他非常茫然:“什么修为?”
祁萧然:“筑基!!你才只有筑基!!你还没有练出金丹!还是□□凡身!不是金刚不坏!!”
他实在气急,一方面生怕牧听舟再这么自作主张把身体搞坏了,另一方面也真情实切地体会到了先前裴应淮的那种无力感。
牧听舟知道问题在自己,被训得一声不吭,他吸了吸鼻子,蔫蔫地应了一声:“我头疼,你别,别那么大声。”
祁萧然开了几幅药方,叮嘱道:“这两日就给我好好休息,没什么事就不要到处乱跑,听见了吗?”
“风寒是小事,但若是你乱跑不注意休息,发展成疫病麻烦就大了。”祁萧然故意吓他。
青年额头一片虚汗,瞪圆了眼睛连声点头。
祁萧然终于走了,不知为何牧听舟心底蓦地松了一口气。
他鼻塞严重,如今只能用微张着嘴巴呼吸,眼巴巴地盯着裴应淮看。
只要一看见他,牧听舟脑袋里就能回想起之前在戚清凌回忆里看到的场景,突然又觉得这么让他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他这双眼睛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眨也不眨地黏在裴应淮身上,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又消失不见了。
看得裴应淮心中一阵柔软。
替他掖了掖被子,刚想站起身,牧听舟慌忙拉住了他的手:“你准备去哪?”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太过黏人,他有些苍白地解释:“我就是随口问问。”
裴应淮垂眸看他,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指骨:“渴不渴,去给你倒杯水。”
牧听舟干巴巴地噢了一声。
他支撑着身体坐起身,接过温水,润了润嗓子,总算是没有先前那种嗓子干得要冒烟的感觉了。
喝完之后,牧听舟把杯子递给他,顺带指尖若有若无地勾了勾裴应淮的掌心。裴应淮身形微顿,随即恢复正常,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床榻边上。
牧听舟登时正襟危坐,还有些小沮丧,他知道裴应淮要开始和他算旧账了。
——比如到底是为什么连烧热水的时间都没有,还在这么大冷天的洗冷水澡。
裴应淮平静地看了他良久,问:“晚上出去了?”
“……嗯。”
如果裴应淮已经知道了他在背后的那些小动作,那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必然能发现他现在这具身体的背景漏洞……保不定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正准备兴师问罪等着他自投罗网。
牧听舟蔫了吧唧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先认错:“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