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他嘟囔了句,整个人缩在墙角,眼睛一闭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恍惚之中,他始终能感觉到那道沉静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直到没有了意识。
睡着之后的他身上少了几分棱角,多了几分乖巧,一缕碎发垂落在鼻尖,裴应淮抬手将他拂开。
他如愿以偿地将蜷缩着的少年揽入怀中,喟叹一声,仿佛在这一刻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松弛,他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片寂静声之中,只有窗外虫鸟鸣啼声眇眇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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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牧听舟就被推醒了。
他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适的觉了,迷迷瞪瞪地睁开一只眼睛,恍惚之中好似看见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站在床榻边正在喊他,只是这张脸他不曾见过。
这里是临安峰,哪可能有除了裴应淮之外的第二个人在。
牧听舟一巴掌打开了那人的手,紧皱眉头翻了个身。
下一秒,耳旁冷不丁地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再不起床,晨课可就要迟到了。”
足足过了五秒钟的时间,他才猛地睁开眼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裴应淮——?”睡意都被惊走了,牧听舟坐了起来,里衣松松垮垮地滑落至肩头,他有些惊悚地望着站在床前看着他的少年,“你你你……”
虽然这张脸并不熟悉,但是那双极具有辨识度的眼睛让牧听舟懵了一瞬:“你这是要外出?”
“不是。”裴应淮言简意赅道,伸手替他将半露在外面的肩膀给拉上,而后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不想上学堂吗,我陪你一起。”
“哈……”牧听舟呆滞地看着他,感觉可能是自己睁眼的方式有些不太对,还没等他重新躺回去,就被裴应淮干脆利落地拽了起来。
一通忙碌之后,裴应淮替他束起长发,又替他整理好了衣领,看着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的牧听舟,眼中露出了些许笑意。
就这样,两人重新走在了曾经他们走过千万次的道路上,一路朝着前山的学堂进发。
说到底,上学堂这件事是贺延提出来的,牧听舟也搞不懂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好在裴应淮只是对此表达了一下不满,并没有明显阻止的意思。
那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
待到两人抵达学堂的时候,里面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人。牧听舟推门而入,一众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其中几道包含复杂情绪的尤为明显。
他捕捉到这些目光,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堂下,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内门弟子,赫然就是昨日与他起了冲突的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