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听舟:“……啊?”
裴应淮深知他没有这段记忆,便提醒道:“那一夜,外面下着滂沱大雨,而我恰好下山,遇到了倒在草丛中遍体鳞伤的你,那个时候的你近乎是只剩下一口气了。”
“是你拉住了我,告诉了我你的名字,强迫着我签下了契约的——”说罢,他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牧听舟有些愣怔的脑袋,“你看。”
灵力再一次幻化成丝线状,一端缠绕在牧听舟的手腕上,另一端则是缠绕在裴应淮的手腕上。
“……”证据确凿,牧听舟也无话可说,毕竟这确实是他有可能做出来的事情。
良久后,他终于还是率先叹了口气:“裴道长,这般强迫人是不对的,我知错……再说了,你没有问题吗?通常情况下一个道士被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妖族缠上了,难道不是会直接出手为民除害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是我占了上风呢?”
裴应淮面不改色地道:“或许是因为我天生心软,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受苦吧。”
而后他又补充道:“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牧听舟:“。”
他将骂人的话吞了回去,第一次见识到他这个清冷高贵的师兄竟然也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
他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那,那契约现在也可以……”
回应他的又是一声干脆地“不行”。
倒不是裴应淮太过强硬,现下的状况是,牧听舟的精神空间与本体连接在了一起,若是一个不注意都有可能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势。
——最主要的是牧听舟这个冲动的性格,若是裴应淮不多看着点,准又是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
最好是能让他一直待在屋子里就好了……
裴应淮这般想着,于是微笑着再一次拒绝了牧听舟的提议。
“行吧。”青年终于垂着眸子叹了口气,他扯了扯唇角,“那裴道长就准备这般将我关在这一个木屋之中吗?这也算是为民除害的一种方式?”
他仰起头,眼尾氤氲着极淡的红色,向下耷拉着,漂亮的瞳眸灿若繁星。
……
裴应淮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移开了视线,用一种极其平静的声音说:“也不是一定要待在屋子里,毕竟契约又不是禁锢,你若有想去的地方还是可以随时离开的。”
“但不管如何,契约都是不可以切断的。”
牧听舟飞速道:“成交!”
裴应淮:“……”
他无声地叹息一口气,叮嘱道,“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事先与我联络,避免大部分冲突,千万不可轻易妄为,懂了吗?”
牧听舟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语,只觉得一阵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