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牧听舟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裴应淮神情之中浮现出一丝焦急:“舟舟,你能明白吗,那个人是——”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但唇瓣依旧上下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牧听舟茫然地道:“什么?”方才一闪而过严重的耳鸣声将裴应淮的声音尽数盖住,他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听见。
但他鲜少会看见裴应淮这种——惘然若失的感觉,即便是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
像是触及到了牧听舟内心里地那根软线,牧听舟莫名有些心软,他跳上桌案,刚想说什么,却被倏然传来的一阵敲门声给打断了思绪。
而裴应淮却像是恍然醒悟,拧了拧眉心,低声道:“不对,不应该这样……”
他的这副样子太过反常,让牧听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赶忙上前,爪子勾住了他的衣裳,歪着脑袋问:“你怎么了?”
“那个景若平,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人族罢了,你到底有什么好怕的?”他故作轻松地道,“况且,你同那个什么景良……关系不是挺好的,再怎么说他哥也不会伤害你的。”
裴应淮眸色幽邃,沉沉地望着牧听舟,直至把他盯得浑身都不舒服后,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他垂着眸,大掌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牧听舟的身上,帮他捋顺毛发,感受着他的体温。
男人动作轻柔,全然无视了外面催命一般的敲门声。
他俯身将一脸懵逼的白狐狸给抱了起来,额间抵在他的额头前,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牧听舟抖了抖耳尖尖,敏锐地捕捉到了门外传来的一声:“阿淮……道长?您在家吗?”微微蜷缩着的爪尖昭示着他内心无处安放的羞耻感。
——但是并不讨厌。
裴应淮身上的气息向来是干净又清冽的,透着一股非常好闻的风雪气息,哪怕是冰鉴镜中创造出来的人,也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兴许是见他今日地状态明显有些不对,牧听舟按捺着内心的悸动,没有将裴应淮推开。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久到牧听舟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后,裴应淮这才堪堪撤离,将他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起身去开了门。
屋内外都有被裴应淮事先设下结界,景良在门外完全感受不到里面的一丝动静,就在他就快要打道回府的时候,这座小屋的门被拉开了。
景良欣喜开头,在看见裴应淮肩膀上的那个白团子后,眉心狠狠一蹙:“道长,赏花祭就要开始了,正好我今日早晨带了两个包子来……你要不要吃一个?”
他这变脸的速度,牧听舟看了都甘拜下风。
倒是他手中的肉包子……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香气,瞬间就勾起了牧听舟的食欲。
以裴应淮的性子,别人的东西他肯定是看都不看一眼——
在景平话音落下后,裴应淮沉吟了两息后,随即上前一步接过了他手中的牛皮纸袋,一打开,扑面而来的是热腾腾的雾气与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