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雾老师遗憾地眯起眼睛,说出了和情报中一样的“自己没有那段记忆”的说法。
“那么老师,你知道她们吵架的原因吗?”鲜花又问道。
玄雾皋月静静摇了摇头。
“……根据其他学生所说,是我去阻止了她们。但我失去了那一天的记忆,虽然我常被说天性容易忘东忘西,但对这次事件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等到听别人说发生了某件大事,我才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不对,其实原因可能就在我身上。那天我跟她们在同一间教室,光是这样就该追究我的责任。”
男人一脸自责地说着。
“……我知道了。那么,请问四班本身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像是全班都忘记写作业之类的事。”
“没有这种事喔,不过修女们的确说过。本班教室的气氛感觉蛮紧张的……虽然我不清楚同学们的过去,不好擅自下结论,但四班的教室真的是太过安静了点。”
“请问,那种气氛像是畏惧什么事的感觉吗?”
事情如预料般发展,于是鲜花继续进行确认。
对这两名用美工刀互刺的学生,为什么周围的同学都没有去劝阻她们激烈的争论?
这样推论虽然太过果断,但她认为一年四班的人应该全部都有收到记载忘却记忆的信件。
所以她们不去阻止开始争吵的两个人,因为只要她们继续争吵,至少能够确认其中一名就是送信的犯人。
不过,玄雾老师的回答,却没有支持她的理论。
“……嗯,要说是在害怕什么好像又有点不对。”
“大家并没有感到害怕?”
“对。与其说在害怕,不如说是在彼此监视还比较正确。不过她们彼此监视的原因,我就无从得知了。”
鲜花有些气馁地说:“请问老师。您能联络上四班的学生吗?”
“没有必要联络她们喔,因为我班上的学生全都留在宿舍里,所以应该很快就能跟她们谈谈。”
一年四班的全体学生竟然都留在宿舍?这种偶然已经等于是某种必然了。
鲜花托着下巴苦思冥想的时候,三年级的学姐黄路美沙夜进入了办公室。
她用训诫的语气催促玄雾老师赶紧去一趟学生会,并对式和藤乃投去了敌意的视线。
鲜花感觉如果再待下去就会有麻烦事发生,于是朝玄雾皋月鞠了一躬,拉着式离开了办公室。
总之先去宿舍找到藤乃再做下一步打算。
“呐,鲜花,你不觉得玄雾老师和那个白痴很像吗?”
走到中庭的时候,式突然开口说道。
“那个白痴?”
啊,是在说罗德啊。
大概是因为太生气了,式从昨天晚上起对罗德的称呼变成了“那个白痴”。
“你说玄雾老师和克劳利老师很像?”
鲜花皱起眉头思索了一番之后断言道。
“与其说是很像,不如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玄雾老师给人以自然的感觉,他是那种‘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普通人,站在他身边会觉得心情平稳。
克劳利老师则是非常华丽非常显眼的那种类型,散发出危险的气氛,但还是忍不住让人想要一直盯着他看下去的感觉。”
“我不是在说脸啦,笨蛋。”
式不高兴地嘟囔着,走远了。
……
……
……
“真没想到上班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
罗德焦头烂额地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距离他上一次当老师已经是近一个世纪以前,在时钟塔的植物科当讲师时的事情了。
第一天的课程倒算不上非常辛苦,高中英语也不可能会有困难的地方。
不过还真是搞不懂最近这些女孩子的想法啊。
一下课就围住罗德叽叽喳喳地吵闹个不停,又是要手机号码又是询问是否有女朋友,还在那里八卦他和黄路美沙夜的关系。
搞得罗德对于基督教女校大小姐的美好幻想彻底破灭了。
“哈啊……真想扑进藤乃柔软的怀里补充文静贤淑的大小姐能量啊。”
不过现在也只能想想了,毕竟罗德已经在昨天晚上和式她们彻底撕破了脸、下达了宣战布告。
特别是藤乃,对她说出了那么过分的话,恐怕那孩子现在正躲在被子里面哭吧?
抱歉啊,藤乃……老师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之后会补偿你的啦。
“……嗯?”
罗德抬起头。
他看向走廊窗户的上方,在那里有一只散发出金色透明光芒的、像是虫子又像是小鸟的东西。
巴掌大小,扑扇着翅膀的妖精,正在从上方监视着罗德。
就在他准备伸手抓住妖精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克劳利老师。”
这洋溢着女王般威严的悦耳美声,在礼园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
一头长长的秀发与兼具美丽与凛然的容貌,礼园的地下掌权者黄路美沙夜出现在罗德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