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蛇对调。
沈知离一个踉跄,摔进苏沉澈的怀里,勉强道:“快走。”
苏沉澈先动手把沈知离的衣襟合紧,才御起轻功准备离开。
“等等。”
床榻边,花久夜安抚的摸了摸蛇头,神色微定,慢条斯理道:“既然来了,哪有这么容易就走?
师妹,看你的手腕。”
沈知离垂头,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淡粉丝线。
脑中飞快翻阅典籍,她愣愣道:“南疆蛊毒?”
她虽不出回春谷,但也知道花久夜当年离开回春谷,销声匿迹三年后,便是在南疆一夜成名。
单枪匹马烧了南疆圣殿,被南疆四大蛊师追杀了整整五个月,结果非但逃脱,还致使四大蛊师两死两伤,简直战绩骇人,毒妖花久夜的名头也渐渐传入中原江湖。
掩饰去讶异,沈知离毫不客气回道:“师兄,你看你胸口。”
花久夜扯开自己的领口,平坦而苍白的胸膛前隐约有一团黑气。
“夜遗之毒?
哦,就是那个用九九八十一种毒物的排泄物制成号称史上最恶心最无聊解起来最麻烦的毒,真是辛苦师妹了……”他勾了唇:“……你就这么料定我会懒得自己动手配置解药?”
沈知离点头:“交换解药。”
这家伙过去就懒得像只猪!什么都让她做!
“师妹还真是了解我呢,不过……”
花久夜懒洋洋抬头,摊手:“如果我说我没有呢……给你下的是我从南疆那些老畜生手里夺过来的,连蛊毒毒性我都不是很清楚呢。”
你当我傻子啊!
沈知离压抑着吐血的欲望:“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敢下!”
花久夜温柔的抚摸着蛇身,细长眉眼眯起:“没关系,你留下来,师兄帮你一种方法一种方法的试,总能实验出解蛊方法的。”
沈知离在心里把花久夜轮了一百遍啊一百遍又一百遍!
“苏沉澈,我们走!”
叫了一声却没反应,沈知离诧异转头道:“苏沉澈……”
从方才就一直垂着头的苏沉澈突然抬头,沈知离猝不及防便对上一张笑得格外灿烂的面孔,心莫名紧了几分,刚想说话,苏沉澈已经抱着她靠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又脱下外衫披在她身上,声音无比温柔道:“知离,你在这等一会就好。”
然而他越是笑得明媚,沈知离就越是有种心中发毛的味道。
这种感觉就像是……爆发前的沉默?
为什么有种不祥的……
哐当!
苏沉澈手中的长剑骤然劈在花久夜身侧,沈知离那张梨花木的床板被硬生生劈成了两段。
花久夜一个侧身闪开,刀刃般的眼瞳流露出危险的气息,他冷笑道:“你想跟我对打么?”
苏沉澈露出一个谦和的微笑:“不是对打,是我揍你。”
说话间,长剑已然挥出。
花久夜挥短刀抵挡,同时手指一翻,抽出腰间别着的铁笛,低吹一声,之前还优雅慵懒的巨蟒目露凶光,龇牙扑去。
恶战一触即发,剑影笛啸交错,家具劈裂声不断传来。
间隙时能听见短促的对话声。
“再砍我的蛇,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不能人道!”
“那也请你不要拿笛子往不该戳的地方戳。”
沈知离木愣愣的坐着,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房间即将被两个杀伤力巨大的人形武器彻底捣毁,万念俱灰,心如刀绞。
“混蛋,都给老娘住手!”
此话一出,两个忽闪的身影顿时一滞。
白影率先掠下,修长手指抚了抚沈知离被对战气压吹乱的发丝,温声道:“知离,哪里不舒服?”
花久夜擦了擦铁笛,懒洋洋道:“她不是难受,是心疼。”
斜睨了沈知离一眼,嘲讽道:“还是那副见不得世面的穷酸样。”
沈知离脸色几变,忍道:“苏沉澈,我们走。”
苏沉澈收剑,抄抱起沈知离。
花久夜这次倒是没拦,只是神色笃定似笑非笑道:“师妹,你还是要回来的。”
“你只能回来。”
尾音幽然而落,苏沉澈已经抱着沈知离跨出了屋内。
待人影走远再看不见,花久夜才缓缓撑着墙壁倒下。
几缕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低落在地面,啪嗒两声,鲜红的污迹。
方才他靠着蛇外加身上的毒令人投鼠忌器才与苏沉澈打了个平手,若真单论武功他倒未必打得过苏沉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