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第二天归小烛起了个大早,却发现枕畔空空如也,荆路平早已醒了,待她穿上衣服推门出去,发现他正挽起袖子在剁鸡食,见她出来,朝她微微一笑,问:”怎么不多睡一会?“
”我心里有事,不想睡了,倒是你,起得这么早,鸡都还没叫呢。“归小烛在院中转悠一圈,忽道:“你觉不觉得咱们家还缺点什么。“
“缺什么?”
“缺条大黄狗!”归小烛兴冲冲地说:”你知道哪里能抱只小狗来养吗?如果你不在家,狗可以帮忙看家护院,如果你回家,狗在门口汪汪叫,我就知道你回来了。“
“好,我去村里问问。”荆路平一边回答,一边手下活计不停。归小烛想要帮忙,被他婉拒,顿时垂头丧气,又想到昨晚他猎回来的兔子,自告奋勇地说:“那我帮你腌兔肉吧!”
以前归小烛总是睡到日头高升才起床,也从不会主动帮忙干活,对洗衣烧饭等家务杂事更是一窍不通,如今她性情大变,荆路平倒觉得不习惯起来。
“怀野,怀野,你起床了吗?”荆路平不敢让归小烛独自处理兔子,便走到弟弟房外,敲敲门,“你去把兔子剥皮,腌起来,存在罐子里。妻……小烛,你就给怀野打下手吧。”
荆怀野闻言便推门出来,一他身青灰色衣衫穿得妥妥帖帖,显然也早就醒了。他对归小烛不甚客气,但是对从小相依为命的亲哥哥还是言听计从的。他“哦”了一声,从厨房里拿了尖刀,先是利落地将兔子耳朵钉在木桩上,再用热水一烫,刀尖一划,双手随之用力一扯,便将一张兔子皮完完整整地剥了下来。
“好厉害!”归小烛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抚掌赞叹:“我还以为你只会闷头读书呢,没想到处理猎物也这么利落,比我可强多了。
归小烛平日同他说话,他要么不搭理,要么阴阳怪气,像只养不熟的野猫;此时听到她的直白夸赞,倒教这少年不好意思起来,他面皮白,年纪又小,情绪遮掩不住,全浮在脸上。归小烛注意到他竟然耳尖通红,疑惑道:“怀野,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病了吗?你怎么和你哥一样爱脸红?”
“不要那样叫我,”荆怀野板起脸,将几只兔子接连剥皮,用菜刀斩成小块,再用粗盐抹匀,一块块填进罐子内。
不能叫小舅子,也不能叫名字,那叫什么?这小孩脾气还真古怪。
“我也来试试。”归小烛也学着他的样子,两人没一会便将兔肉全部腌好了。
正好这时荆路平也做好了早饭,还是咸菜,粥,饼子,不过这次的粥里放了一些肉糜和青菜碎,吃起来十分鲜美,归小烛忍不住多喝了两碗。
荆路平见她食指大动,笑道:“还剩下一些肉,咱们今晚再吃。鸡蛋已经攒够两筐,我等会搭村长的牛车去镇上卖掉,小烛,怀野,你们有什么东西要我带回来的吗?”
荆怀野思考片刻,上次买的纸墨还没用完,便摇了摇头;归小烛转了转眼珠,问:“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荆路平还未开口,荆怀野冷哼一声,说:“你该不会是又想去赌钱吧?因为给你看病,家里的钱都花完了,我劝你不要动这个心思。”
归小烛点点头,诚恳道:“我确实想去镇上的赌场看看,但是不是为了赌钱,是为了赚钱。夫君,你要是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去,相信我,我不会乱花钱的。”
荆路平无视荆怀野的白眼,点头答应了。
三人吃完饭,荆怀野主动去收拾碗筷,荆路平将攒起来的鸡蛋一枚枚小心地放在铺了干草的竹篮里,又将剥下的兔皮刷洗干净,泡在清水里,等待后日进行鞣制。等他做完这一切,归小烛已经收拾好东西,背着个包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