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致看向了自己的房间,里面自己多年的结发妻子正在里面熟睡着。
他为自己接了杯水,却迟迟没有回到房间。
此刻的房间漆黑一片,只有十分浅淡的昏暗的夜光灯提供了一点点的光线,阮嘉致甚至只能够听到他自己呼吸的声音,有一种让人沉默的恐惧和沉闷。
手指握紧了手上的水杯,有些冰凉的杯触感让他此刻却觉得冷静了不少,目光再一次转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他忍不住终于发出了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的妻子最近怪怪的。
他们在一同携手走过二十年左右的时间。阮嘉致对自己的妻子十分了解,冯娜凝是个有什么就会说什么的人,心里藏不住哪怕一点点的故事,所以就算是自己的妻子想要提前为自己准备任何礼物,从对方的动作里,阮嘉致都能够猜个七七八八。
阮嘉致从来没觉得这样不好,反而为了自己妻子的单纯好懂而感到庆幸。
毕竟和冯娜凝在一起之前,阮嘉致从未有过和任何人交往的经验。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十分担忧的,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是不是哪让自己的妻子生气了。
而这时候的冯娜凝就会跳起来打他的脑袋,并且大声说道:“要是有什么不高兴,我早就说了!”
也因此,他十分珍惜现在的生活,重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希望自己能够做一个完美的丈夫和父亲。
自己妻子有什么都写在脸上的性格让阮嘉致生活变得十分安心惬意,也让他放心许多。
但是……
这几天自己的妻子忽然都是突然的早出晚归,如果自己提到对方为什么,冯娜凝就会眼神飘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不光是早出晚归的问题,而且自己的妻子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总会露出一些奇妙的眼神。
一种混合了愧疚,难过,以及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的眼神。
每每被自己的妻子用这样的目光看着,阮嘉致就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
就连自己继承了母亲性格的小儿子,也是这副模样,面对自己的目光是总是畏畏缩缩地避开自己。
他也尝试问过自己的妻子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自己的妻子却避而不谈,把自己的脑袋摇成了一整个拨浪鼓。
阮嘉致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有空的时候还是要去找自己的妻子好好谈谈,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了这个家庭,他们都一定能够解决。
阮嘉致握紧了自己的手指,为自己暗暗打气,这才将自己的水杯放在了桌面上。
似乎是有夜间的风吹进来,把遗落在桌面上书页吹动了几页。
阮嘉致伸出手将书拿起来。
这个也是,这几天阮临楠和自己的妻子也经常把书到处乱扔,阮嘉致想着,不如把这本书找个地方放回去。
只是他刚刚将书拿起,眼睛就情不自禁地被书页上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只是为了吸引销量,总是编写一些奇怪故事的杂志上此刻有一行加粗的大字——
夫妻恩爱多年,妻子缄默不语,竟是家破出轨两行泪!
阮嘉致:……
*
“我今天又来帮忙了!”阮临楠举起了自己的双臂,顺便甩了甩自己今天带过来的水果袋子,开始向着对方打招呼。
沈清远的老板抬起眼,目光懒散地看到了对方,整理了一下自己手里正在看的报纸,报纸随着他手中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老板开口道:“唔,你进来吧。”
阮临楠抬起头,对着老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灿烂明媚的笑容:“好啦,我来啦!”
“哼。”看到这个笑容的老板此刻也忍不住心情舒展了许多,但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每次都说来帮忙,每次沈清远那小子也没有舍得你干过一点活。
阮临楠不知道此刻的老板在想什么,他只是轻车熟路地走进电子终端处理铺的后台,脚步好像纸鸟一样轻飘飘,看到此刻正在后面整理物品的沈清远,立刻探出了自己的脑袋:“我来啦!”
听到他的声音,沈清远抬起自己的头,看向了对方,心脏也好像是被托起的云朵一样软绵绵,嘴角温柔地勾起:“嗯,过来吧。”
阮临楠的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沈清远身边,然后乖巧地扬起头。
沈清远也如同往常一样,伸出手先捏了一把阮临楠乖巧的脸颊:“抬手。”
阮临楠抬起手来,任由沈清远给他套上小熊的围裙,对方温柔的手指再一次捏住他的胳膊,给阮临楠套上了同款的袖套。
把阮临楠裹了个严严实实,沈清远这才把阮临楠摁在了一边的位置上,顺便把自己早就洗好的水果放在了阮临楠的面前:“乖乖在这里,好吗?”
阮临楠已经被沈清远这样糊弄了好几天了,这次发誓一定要帮上沈清远的忙,于是听到了这句话,腮帮子立刻迅速鼓了起来:“为什么每次我过来帮忙你都让我在这里休息!我是来帮忙的!”
沈清远温柔地听了阮临楠的抱怨,安静地坐在了沈清远的对面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