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门庭,大厅内似乎传来陌生的声音。
褚长曲心道,有来客?谁会在他不在的时候上门?
走近一瞧,这不是那个秦国使臣和秦国质子,以及……他那受白霜感染,如同草木一样的儿子。
对了,适才他夫人还说,今日请了地方上的祭祀上门,听说这祭祀颇有些能耐,在地方有盛誉,治愈好几起白霜感染者。
说起他这儿子是真可怜,原本在院中玩耍,怎想那老井突然白霜爆发,也就被白霜覆盖了一会儿的时间,结果就变成痴呆了一般。
这数日,他们用尽了办法,他夫人每日以泪洗面,也没有半分起色。
范雎见褚长曲回来,起了身。
旁边那个名叫褚太平的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孩,突然抓住了范雎的袖子:“还……还没讲完。”
一脸的期待,用急促的语句说道。
范雎还没有反应,褚长曲已经一脸不可置信。
他……他儿子有反应了?
白霜感染者中的冷漠症,形同草木,对外界是一点反应都不会有的,更别说开口说话,甚至表情急切了。
这是被治愈的征兆啊。
“你……你给他讲了什么?”褚长曲忍不住问道,实在想不出,到底讲的什么,能让他冷漠症的儿子都有了反应。
范雎心中道,果然,最触动灵魂的还得是世界公认的九大艺术。
他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给赵政和这个名叫褚太平的小糯米团子讲了一会有趣的儿童故事。
文学位列世界九大艺术之一,且占据的重要性可不低。
儿童文学也是文学,特别是那些经典,对于小孩子来说,那些复杂的他们听不懂,但专属于他们的儿童文学对他们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特别是这个世界的小孩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
范雎刚才的小故事也才讲到一半,褚长曲就回来了,所以范雎起身中断了讲述,那小孩也是第一次有了反应。
他爱听的神奇的故事还没讲完,怎么就不讲了?
褚长曲顾不得其他,上前直接抱起小孩,“太平?太平?”的叫着。
但那小孩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范雎,一脸期待。
看来还没有完全治愈,只是勾起了他对外界的反应。
但这已经是天大的好现象。
旁边的仆人也激动得不行,赶紧去通知主母。
一妇人赶紧慌忙赶来,眼睛红肿含泪,看来没少以泪洗面。
今日那请来的地方祭祀好大的仗势折腾了一番,但她家太平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已经绝望,这时府邸外来了一大一小,说是能尝试治疗她家孩子。
本也是打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真的有用。
所以当褚长曲看着他家夫人往范雎手上塞钱的时候都有些懵,什么情况?
范雎倒是一点不介意,他本就是来挣饭钱的。
将钱让赵政用小袍子兜着,这才对褚长曲行了一礼:“褚大人,希望以后多多关照。”
然后又对褚夫人道:“太平的病并没有完全好,以后每日按时送来我那。”
“褚大人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褚夫人抹着眼泪的神情不由得一愣,不是上门治病的郎中吗?怎么认识她们家大人的样子?
范雎说完,带着赵政离开,任务完成,不用挨饿了。
褚夫人看向褚长曲:“我是不是给家里惹麻烦了?这人到底是谁?”
褚长曲表情复杂,半响才道:“太平的病能治好就行。”
或许真的有大麻烦了,这秦人明显有所图谋,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邯郸的街道上,赵政亦步亦趋的兜着钱跟在范雎身后。
他对钱其实已经有一些概念了,有了钱就能买到粮食,有了粮食就不用挨饿。
说道:“仙人,故事还没有讲完呢。”
不对。
“仙人,我们这是去哪里?”
范雎一笑:“当然是去买粮食。”
邯郸的市集十分热闹,范雎倒是想逛一逛,毕竟这是最真实的三晋文化,若他将这个时代的市集写成一本书,都将拥有难得的考研价值。
不过肚子空空,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范雎购买了一些豆子,一块卤盐,所谓卤盐其实就是一块还没有处理过的井口盐石。
还有一些调味料,这个时代的调味料还十分简单,但昂贵,比如酱油,酱油是用鱼肉或者其他牲畜肉制作,成本昂贵,且制作工艺复杂,一般百姓根本吃不起。
比如专门去腥的梅子粉,用梅子的仁淹没成的专用粉末,普通百姓家庭也用不起。
稍微能添加一些风味的调料,基本都只有贵族才用得上,普通人家都是将就着过日子,有点味道的东西都算是重大节日了。
购买的时候,范雎都有些心疼,原本的日常用品,结果花费了他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