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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雪时/云鬟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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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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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穿透梧桐枝叶的罅隙, 洒落金灿灿的光斑,枝上黄鹂此起彼伏的脆鸣。

容娡娇丽的脸庞在和煦的日光下,显出一种柔软的乖顺, 面颊上透着一层清澈的薄粉。

谢玹温缓的话语带着浓重的鼻音,像隔着雨幕, 濛濛勾缠, 蕴着薄冷的潮意。

属于他的冷檀香, 强势的侵蚀着她的感官, 她嗅着这香气, 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懵懵地回头看谢玹。

“什么止痛的法子?”

谢玹不说话, 抬手压了下帘帐。

直至光线湮没,车厢里恢复昏暗。

他俯身吻了吻容娡的唇角,用气息不匀的、低欲的嗓音道:“与解快红尘一样的法子。”

这人倾身贴过来时,冰凉的发丝滑过她的颈侧,容娡却感受到一种截然不同的、炙热的温度,蓄势待发。

一听这话,她的脑海中闪过破碎的画面, 忆起那种被撑涨的滋味, 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讪讪一笑,去掰他横在她腰侧的手。

“……不、不必了。哥哥。”

她磕磕绊绊的开口, 惊慌失措地转头, 端详谢玹的面色, 试探着挣脱。

可她此时背对着他, 牢牢被这人扣在臂弯里,根本丝毫撼动不得他。

谢玹掌心拢住她的衣襟, 指尖轻挑,藕粉色的诃子微散,诃子上锦绣的莲花晃颤,丰润嫩白的芙蓉花瓣,自他的指缝间,鼓翘着溢出。

“真的不必了。”容娡面色涨红,眼睫簌簌发颤,咬着牙道,“只是撞了一下桌角,不怎么痛,不碍事的。”

若是真的按他说的法子来止痛,那还得了!

她决不能遂他的意!

谢玹却充耳不闻,低头吻住她娇艳的唇瓣。

在他的唇舌攻势之下,容娡的呼吸渐渐也乱了。

她掐住他的胳膊,涂着漂亮蔻丹的指甲深陷在他绣着银纹的霜白衣料里,气息不匀地开口:

“你……你疯了!你可知如今是在何处?”

声音毫无方才的耀武扬威,甜软发腻,虽是在谴责他,但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讨饶。

谢玹不知想到什么,低低的笑了一声,缱绻的吻了下她的唇角。

而后,他竟不知从何处翻出一个茶壶,斟了一杯茶水饮下。

容娡看着他随手搁在案上的茶盏,支着晕乎乎的脑袋,倏地想起一桩事来,面上越发滚烫,又羞又恼道:“马车里还备着避子茶,谢玹,你好生不知羞耻。”

谢玹略显无奈的叹息一声。

“谁让你总是撩拨我呢,姣姣。”他的面容雪净明淡,“我须得缜密行事,以备不时之需。”

先前她去捞玉璋的举动……

好像确实挺像是在勾引。

容娡哑口无言,说不出反驳的话,半晌,磨了磨牙,压着喉间破碎的口耑息,软声道:“哥哥,白日宣、宣——”

她顿了下,“实在是不妥,若是叫人发现,难免有损你的清誉。”

谢玹勾着她的裙绦,似笑非笑的瞥着指尖上稠润的水光,淡声道:“你不出声便好。”

……

疯了。

这人真是疯了。

虽然他这副模样,同她的肆意妄为脱不了干系,但容娡又岂是会忍气吞声的。

见与他周旋无果,她偷偷回头觑了眼他的神情,当即蹬了他一脚,瞅准时机要跑。

却被一双手牢牢掐着腰按住。

容娡对着他又抓又踹,破口大骂:“谢玹你还要不要点脸!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不成?!哪有温儒的君子如你这般的?”

下一瞬,霜白的隽影倏而倾身——

蕴着汹汹的愠怒,蓦地发了狠劲撞向她。

帘帐起皱,玉铃颤响。

车厢里有一瞬间的静寂,似是落了一场阒然岑冷的雪势。

雪花却又在转瞬之间融化,凝汇成潺潺的水流。

容娡猛然向前一耸,险些重重撞上桌沿,又被那双手捞回。

气恼的骂声戛然而止。

转变成掺着哭意的、惊惧的变了调的惊叫。

她浑身发烫,恍惚间,分不清是因快红尘的药效再次起了作用,还是因为某种,庞大的、轻而易举能击溃她的力量。

案上的杯盏被容娡撞翻在地,清脆的触地声响起时,谢玹面露薄冷的愠色,俯首凑近她耳畔:“温儒的君子?你还念着谁,谢玉安吗?”

先前磕碰在桌角的伤处,再次泛出隐隐的痛。

容娡睁大双眼,恍惚间又成了钉在砧板上的鱼,冰冷肃杀的刀锋横在她身侧,她不由得哆嗦着战栗。

她的眼尾渗出点清泪,咬着唇,沾湿的眼尾簌簌眨动。

好半晌,才找回点四散的神志,轻轻摇摇头。

绸缎般垂散的顺滑发尾,无风自动,涟漪般的摇曳起来,像是雪花飘落时,经受着来源于冷风的冲击。

谢玹自身后拥紧她,将下颌搁在她的肩窝上。

须臾,他叹息着呼出一口气,沉声道:“姣姣,同我说说你幼时的事吧。”

谢玹虽派人查过她的过往,但查出的那些事,毕竟是出自于旁人之口,并不尽然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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