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娡并不会吻人, 她也不曾吻过人。
但她要借此躲过搜查,更要借此引|诱谢玹。
她将唇瓣贴到谢玹的唇上后,不自觉地舔了下唇角, 停住动作,不知下一步该如何继续。
谢玹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鼻梁, 有些妨碍她进一步动作, 她便微微偏头, 同他的鼻梁错开, 让他的鼻梁抵着她的面颊。
苦恼地想了一会儿, 容娡隐约忆起一点话本子中对此的描写, 便捧着谢玹的脸, 对着他的唇摩挲一阵,张口含住他的唇瓣。
浓郁的冷檀香强势地钻入她的口鼻,容娡没由来的有些头晕目眩,喉间莫名发紧。
她又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
——这人看着清冷不容亵渎,玉琢的神像似的,没想到唇瓣倒是挺温热柔软。
谢玹的发丝在混乱之中垂落在她的颈项之上,触感丝滑冰凉, 有些发痒。
他鼻中呼出的带着体温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也泛起奇怪的痒意。
但容娡此时捧着他的脸, 腾不出手去抚开他的发,她也不能捏着他的鼻子命令他不喘气。
会憋死人的。
房门外鞋履踩踏木质地板的闷响还在不断接近。
容娡心中焦灼, 含着他的唇, 模糊不清的吐出一声催促:“……谢玹, 你快亲亲我呀!”
她的脸此时离谢玹的脸太近, 视线所及尽是谢玹冷白的面颊,因而未曾看见谢玹失去平静、掀起惊涛骇浪的眼眸。
他眼底一片幽深, 犹如深不见底的寂静深渊,瞳仁震颤,翻涌着浓沉晦暗的情绪。
然而他的脸依旧冷无情绪,连浓长的睫羽都停止眨动,以至于他的神情混杂出茫然与惊诧的错愕。
谢玹平日里瞧着文弱,但毕竟是个身量颀高、肩宽腿长的成年男子,此时倒在容娡身上,分量着实不轻。
容娡微有些不适,感觉他浑身僵硬,她的胸脯上好似压着一块巨石,几乎要将她压的变了形。
她不禁用力呼吸两口,胸口随之起伏两下。
清苦的冷檀香也因此更多的涌入她的鼻腔,不知是因呼吸不畅,还是因嗅到的皆是他身上的气息,她愈发头晕脑胀。
容娡动了动身躯。
察觉到这样的动作不太便利她吻他,容娡稍作调整,环着他的后颈,将他的头颅压的更低一些。
谢玹浑身紧绷。
时间好像流逝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
谢玹僵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容娡不停调整的动作中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唤她的名:“容娡!”
顾忌到外面搜查之人,他的嗓音压的很轻很低,声线清冽,隐约带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羞恼。
“这就是你说的脱身之计?!”
他拂开容娡环在他颈项之上柔若无骨的手,双手手肘撑在她的身侧,支起身躯,同她拉开距离。
红润甜软的唇瓣同他的唇分开,然而那种触感依旧吸附在他的唇之上。
谢玹神情极冷,紧紧抿住唇,不知因怒火还是因为旁的,气息微微不稳。
容娡坦然自若地同他对视:“是。”
被他身躯压的变形的丰盈回弹,她终于得以喘息的间隙,深深吸入一口空气,又要抬手去环他的颈项。
不及她的手触碰到他,谢玹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即强势地捉住她两只手腕,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道将她的柔软的手摁在她的头顶,总是冷静淡漠的眼眸此时含着愠怒,像是山巅之上,一向平静无波的湖面因风雨的侵扰而翻涌起浪滔:“容娡!”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女大防!
容娡双手动弹不得,急的眼中泛起水波。
她挣动两下,挣脱不开,便用未穿鞋袜的纤细足腕去勾他的腿,一面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面觑着他的脸色,焦灼而哀求的同他交谈:“谢玹,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说。”
她挣动时,因着双手被他扣在头顶,胸脯不由自主地拱起,几乎要送到他脸上。
谢玹面若冰封,余光察觉到那抹如新雪一般灼目的柔白,眼中越发冷,目光纹丝不动地沾在她的脸上,冷冷地审视她。
他身上贵不可言的清冷气息沉沉向四周压迫下去,如同骤然冷风骤然裹挟起大雪,雪花洋洋洒洒朝四周飘落。
容娡泛着潋滟水光的视线扫过他威严的眉眼,察觉出他是当真动了怒。
她隐约有些心虚,脊背上缓慢攀爬上一阵令她浑身战栗的寒意。
然而此计虽出自于她蓄意想借机引|诱他,但也当真是为了想要躲过搜查。
她朝房门外看了一眼,见外面虽有人声,但门前暂时没有搜查的人影走来,便压下翻涌的心绪,平复着呼吸,微微张开檀口。
她的目光扫过谢玹的唇,眼睫轻轻眨动两下,带起眼中一点潋滟的水波。
略一思索,她对谢玹解释道:“我并非蓄意冒犯你。只是那些搜查的人既然熟悉你的行径,想必也颇为清楚你的为人。同女子亲近绝不是你的作风,你只需同我演一演,便可蒙蔽他们,躲过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