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快快请起!”文帝似乎很开心,“钟世子乃是盛国公唯一的孩子,当初朕也是念着你父亲的威名,想着你肯定不输于你的父亲,这才让你琴曲边疆。现在看来,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钟楚没有客气,直接站了起来,在宫女的引导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听到文帝的话后,她也没有骄傲,恭敬地说道:“都是陛下的信任,臣才能无所顾忌。”
她的眼神落在了斜对面的钟灵身上,看着钟灵睁大眼睛的样子,她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转移了视线,没有多看几眼。
此时的钟灵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她好像在皇宫的宴会上看见了她的娘亲。她的娘亲还是这次宴会的主人公,钟楚?
虽然她娘亲与飞骑将军同名,但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这两人有什么关系。毕竟他们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一个是盛国公嫡子,一个只是——,只是什么?
钟灵忽然间发现,她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什么身份,娘家在何方?
一直以来,她的娘亲似乎很忙,每月只能陪她和爹爹几日,几日后就会离开。但娘亲对她很好,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她从小就不缺父爱母爱,所以一直都没深究过娘亲的身份。
结果,现在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娘亲?简直是太离谱了。
钟灵狠狠地掐住自己的大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四皇子的言语中,她能察觉到娘亲此时的危险。她就是一个没有什么用的小累赘,连自己的自由都不能保证。所以,她就更不能暴露身份,拖累自己的娘亲了。
“钟世子也过了而立之年,应当继承盛国公的衣钵,成为新的盛国公了。”
钟楚扬起酒杯,声音清朗:“回陛下,臣的父亲是武将出身,他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边疆的将士们。如今,我也去了边疆,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将军,就算是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其余的,不过是虚名罢了!”
说完,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文帝的心里阴沉几分,但他的嘴角却扬了起来,声音柔和地说:“钟世子和盛国公果然很像。”一样的清高,故作高风亮节,好像一心为民,不在乎那些虚名似的,真是虚伪!
此时,四皇子开口道:“钟世子似乎和之前的模样有些差别。”
这话说道了所有人的心坎里,现在的钟楚和当初的钟楚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边疆这么锻炼人吗?要不他们也把家里不成器的儿子送到边疆试试?
谢察坐的离钟楚不远,仔细看他的眸中也满是震惊。自己这个便宜侄儿如今成长到了这种程度,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一般情况下,他还能保钟楚一条命。但他现在锋芒毕露,就算他护着,恐怕文帝也容不下他了。
谢察借着喝酒的动作,垂下眸子,掩下眸中的精光。他觉得现在的钟楚,不会是什么准备都不做的人。
文帝给身边的太监总管一个眼神,那太监又看向不远处的侍卫,那侍卫悄声走出殿外。
过了不久后,外面忽然变得吵闹起来,好似还有刀剑相交的声音。
那侍卫忽然跑了进来,大声地说道:“陛下不好了,钟世子带来的那些将士要造反了!”
“造反”两个词直接引爆了大殿的气氛,侍卫们直接围到了文帝身边,太监总管扯着嗓子喊:“护驾,护驾啊!”看见完好坐在那里的钟楚,眼神微眯,又道,“快来人,赶紧拿下钟楚这个乱臣贼子!”
钟楚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她被侍卫们压着身体,着急地说:“陛下明察啊!臣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大逆不道的心思呢?皇上要犒赏有功之臣,臣只和十个将士兄弟一同进了宫,怎么可能不自量力地做出那种事呢?”
文帝的脸色微沉,似乎在思索着这件事的真假。
这时,外面的侍卫走进来后,抱拳道:“回陛下,外面的谋反之人已经降服。”
大殿上的官员们都没有说话,此时不知事情走向,又牵扯谋逆之事,贸然说话,他们害怕自己也搭进去。
钟灵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但她的脸色依旧不出意外的白了,不过其他女眷的情绪都有些不好,有的文弱的已经晕倒了。她只是面色发白,倒也不引人注意。
文帝脸色阴沉,盯着钟楚看,钟楚像是着急一般,努力辩驳着:“陛下您要相信臣啊,臣对陛下绝无二心!”
“将钟楚带下去,和那些谋逆之人关在一起,此时容后再议!”
文帝这话,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来时是钟世子,如今是钟楚,又将那些将士成为“谋逆之人”,文帝是想要彻底将钟楚铲除了。
官员们为钟楚惋惜,但却都没有想要拯救他的想法。在他们眼中,钟楚此时羽翼未丰,文帝做了皇帝这么多年,皇位稳固,想要收拾一个后起之秀,肯定是手到擒来,不会有任何阻碍。
而钟楚也只能认命了,谁让他得到了那样一个批文呢?进可化龙飞天,真是好不威风。
当今是真龙天子,若是钟楚化龙飞天,那当今圣上又如何自处呢?这批文明晃晃地就是在预言,钟楚日后会登上皇位啊!
钟灵“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忽然闭上了嘴巴。旁边的四皇子心情甚好,看向钟灵后,还没忘记自己的人设。他故作关心地说:“灵儿怎么了?可是害怕了?”一边说着,一边将钟灵拽进自己的怀中。钟灵浑身僵硬,脑海中闪过的是刚刚钟楚对她眨着眼睛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