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满大街都是报童的叫卖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前报社主编与登报作者之间不可说的两三件事。”
“岳父与女婿相恋,这究竟是追求自由的权利,还是枉顾人伦的畸形虐恋?”
“男子与男子之间,究竟如何相恋,报纸上都能找到答案!”
所有报纸上的照片都是不一样的,但每张照片的主人公都是刘明辉和米主编,他们穿的衣服都不相同,表情也不相同,动作也不相同,可见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一两次。
米云自虐似的看着那些照片,心中不断翻涌着怒气。她甚至还看到了前几天她和刘明辉约会时,刘明辉新做的衣服。当时她还觉得这是刘明辉对她的重视,现在想想,说不定是重视她还是重视她爸呢!
怎么能有这么恶心的人?
一边和她在一起,一边勾搭她爸,真是贱人!还有她爸,明明清楚刘明辉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告诉她事情真相?
她不由得扩散起了思维,要是她真的一直被蒙在鼓里,就这么和刘明辉结婚。那这两个人会不会趁着她不在,偷偷幽会,甚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她可能还会觉得自己父亲与自己丈夫关系好。
他们把她当成什么?
米云抿着唇,又将那些照片看了一遍,只觉得越来越恶心。她拿上这些照片,去了医院。来到米母的病房门口时,正好听到她爸的声音:“我和明辉之间只是一些雅趣,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
“理解?我怎么理解你?”米母昏迷了一个晚上,醒来后就看到了米父理直气壮,一副她无理取闹的样子。她实在是心寒,这人竟然丝毫不关心她的身体,只想着让她体谅他。
这种事情是能体谅的吗?往常别人只说她有一个好丈夫,就算只生了一个女儿,也没有想要再娶一个的想法。现在想想,他哪里是不想娶啊,分明是想娶的人不能光明正大地娶会回来!
米母看着米父,儒雅的长相和年少时的少年重合起来。她还记得他和她结婚时的场景,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幸福,怎么今天就到了这个地步呢?
“我们离婚吧!”米母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
“什么?你竟然因为这点小事,就想要和我离婚?”米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从前是怎样对待你的,你都忘了吗?我对你体贴入微,就算没有儿子,我也没有和你离婚。结果,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和我离婚?”
“这不是小事!”米云推开病房的门,眼中满是失望,“爸爸,我现在还叫你爸爸,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你也糊涂了吗?”米父皱着眉,米云从小接受的就是西方教育,怎么也这么古板?
“爸爸,你还不知道认错吗?”米云失望,将所有的报纸一股脑地丢在米父的怀中,“你看看这些照片。你找谁不行,为什么偏偏找你的女婿?你早就知道了我和明辉的关系,却不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别人会怎么说我?父女共侍一夫?这太恶心了!”
米父“腾”地站了起来,打了米云一巴掌:“你这个逆女!”
米母疲惫地说:“你们两个要吵出去吵,不要在我面前大吵大闹,我要休息了。”又对着米父说,“等我出院,我们就登报离婚。”
她不仅仅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她还是她自己,她还是别人口中的周记者。她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理想。就算以前一直沉浸在米父给她的幸福家庭的幻想当中,但只要她下定决心,她就会舍弃这些幻想。
还有米云,从前她也从未看清过这个女儿。果然遗传了她父亲的凉薄,丝毫不顾及她这个生病的母亲。从前她不知道刘明辉和米云交往时,还有个妻子。她从小就教导米云要知礼,要大方,要尊重其他人。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事。
可能她这辈子没有什么夫妻缘,子女缘,一切随缘罢了。
*
赵知舟坐在椅子上,眼睛紧盯着桌上的纸张,写下最后一个字。她的眼神微亮,用手把纸张抬起来,吹了吹还没干的墨迹。
“写完了?”钟楚倚在门框上。
自从上次宴会发生了那些事后,小舟就立志要把刘明辉的事情都写出来,让世人看清他的真面目,不会再受他的蒙蔽。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刘明辉以后污蔑她家,别人也不会轻易相信。
钟楚是非常赞同她这个想法。
她走了过去,从赵知舟的手中拿过那些纸张,看着她写的内容,眼神闪过几分赞叹:“不错,不错,很有进步!”她抬起头,笑着说,“以你现在的水平,只要多加润色,就能直接发表了。”
“真的吗?”赵知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鬓角,将碎发别在耳后。此时她穿着鹅黄色的旗袍,眸子亮晶晶的,充满了希望。与以往那个穿着端庄旗装,胆小怯弱的形象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