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逸群回到观柳厅,.诚闻和尚退居二线,作出一副谦虚好学的模样,在听几个游侠讲述江湖故事。这些故事里有武侠,有玄幻,有玄幻武侠,也有意yin得太过离谱,惹人发笑的笑话小品。
钱逸群听了片刻,依稀听到了苦尘大战归家院的改版故事,随之轻笑。
诚闻和尚却认真道:“这却不是乱传,乃是真事。”见众人安静下来,他又道:“苦尘大师修的是地藏法门,已经到了凝成圣胎的境界。”
见众人面露迷茫之色,他道:“圣胎是玄门说法,在释门便是成就大阿罗汉果位,外现声闻迹、内秘菩萨行。早已了断分段生死,即将断尽变易生死之大菩萨也。”
他这一注解,反倒有人更听不懂了,当下问道:“那圣胎是什么?”
钱逸群心中腾起一丝警觉。
诚闻道:“凡人凝成七魄,炼就三魂,抟得三魂七魄,便得圣胎!”
“住口!”白枫暴跳起来,手中持剑,厉声喝道。
诚闻和尚身后那两个随从旋即跟着站起,禅杖前倾,用杖头的月牙铲指向白枫。
“此事焉能大庭广众之下说来!”白枫义愤填膺道。
“为何不可说!”诚闻也站了起来,“众生平等,你可以知道,旁人为什么不能知道?”
白枫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面对诚闻的诡辩,不知该如何反驳。
钱逸群淡淡道了一句:“断人慧命,所以不能说。”
“你这道士好生霸道。”有人是从头到尾在场的,隐在人堆里道,“什么都说是断人慧命,就你一个人能见人慧命么?大师慈悲,请多说些!”
这些人对这世上存在的异术神通秘法多少有些耳闻目见,只可惜自己无缘相得。此刻碰到高僧道破玄机,各个巴不得上前摩顶拜师。
白枫怒视诚闻,却不敢触犯众怒。
“白贤侄,勿要动气。法师姑妄说之,听者各得其止,何必防人之口?”陈继儒也想知道这不传之秘到底是什么。他对于白枫这位忘年交十分好奇,偏偏白枫守口如瓶,今天正好聊解好奇之苦。
白枫见自己钦佩的老师都如此说,一时缄默。
钱逸群却没有普度众生的高尚觉悟,心道:你说便说呗,那些人真要是因此被断了慧命,与我也没什么关系……不对不对,凡是建奴要做的,我就必须破坏之!一念懒惰,差点误了民族大事!
“凡人有七魄……”
“阿奇那!”钱逸群突然大喊一声。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却见诚闻和尚与他的两个随从,齐刷刷地别过头看着钱逸群。
钱逸群起身退开一步,防止他们暴起伤人,笑道:“阿奇那。”
这回却是对那两个随从说的。
“阿奇那”在女真语里是“驼物牲口、牲畜”的意思,钱逸群灵光一闪之间,想起前世所看《雍正》,里面那位雍正皇帝就是赐此名给自己的弟弟,以示侮辱。虽然这在遗传学上对皇帝本人也是大大不利,但女真人显然不如汉人思虑周全。
这两个随从一身戾气,如何会是会修身养性的人?果不其然,两人齐齐变色,挥动禅杖便朝钱逸群当头砸下。
钱逸群连退数步,放声叫道:“建奴敢尔!此乃我大明天下!”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道士刚才喊的是建奴土话,引这三人露出原形!只不过他们知道钱逸群手段厉害,想想若是霸道人都打不过这三个建奴,自己上去岂不是白搭一条性命?登时齐齐后撤,将钱逸群卖了。
还好还有急公好义之人,白枫抽出古剑,纵身上前,哐当两声金铁交鸣,已经将那禅杖顶端的月牙铲削落。()
果真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这宝剑乃先秦旧式,黝黯无光,此时发作起来,却让人心生寒意。
白枫手持利刃,步步为营,每出一剑便能削断一截禅杖。
钱逸群出了战圈,观摩白枫的剑术。
白枫只不过二十出头,用起剑来却像是个中年老成的男人。他的剑意之中隐隐透出正气,是一种无可辩驳,不容否定之气。这剑意不甚凌冽,更没有猿公剑法那般灵动,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与他对敌的那两个女真人,满脸憋的通红,时不时发出一声声闷吼,却无法突破白枫手里的古剑。
“道长,我看到顾妈妈了。”张文晋悄悄挤到钱逸群身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