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猫刚揣到胸下的两只白爪爪再次被她?捏住。
不仅如此,她?还特地凑近去嗅。
雪爪端着一张高傲的猫大王脸,不耐喵叫,冷睨举止古怪,嗅得比它还像猫的主人?。
容淖上下左右仔细闻完雪爪,紧接着又去骚扰已梦周公的胖狗飞睇。
飞睇亲近主人?,被吵醒了也不生?气,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耷拉一双没睡饱的眼皮任由容淖上|下|其|手。
容淖仔仔细细检查过?一猫一狗,抚着飞睇毛茸茸的大脑袋,眼神?晦暗,喃喃自语,“皮毛爪子?都沾了檀香气息,你们昨日进寺了。那么?,又是谁带你们出去的。”
容淖记得十分?清楚,昨日入寺前,她?为防随从中有眼睛,特地以飞睇雪爪闹腾惯了恐会冲撞佛门清净地为由,吩咐所有随从候在山门外看好它们。
傍晚她?从山寺出来时,见?随从们都在树荫下陪一猫一狗玩,遂没多想,更没多问。
也不知究竟是飞睇雪爪不服管教偷跑进过?寺庙,皮毛间沾染了檀香。
还是随从中藏着有心人?,为了顺理成章入寺监视她?的动向,故意把飞睇雪爪放进寺内掩人?耳目。
然后又赶在她?之?前,把它们带了出来,佯装无事发生?。
——皇帝之?所以突然召她?回宫,难道真是因为发觉了她?私自外出?
在容淖思绪横飞间,轿撵已抵宁寿门前,平稳落地。
织金云纹轿帘掀开?,一左一右两只手几乎同时伸出,想要?扶她?下轿。
是木槿与昨晚连夜返回王府的云芝。
容淖若无其事搭上云芝的手,径直往庄严清肃的宁寿宫主殿去。
木槿紧随其后,粉唇轻抿,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不甘与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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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淖一脚跨进宁寿宫正殿,打眼粗略一扫,见?到满殿花红柳绿,并不意外,眼下正是众妃每日向太后请安的时辰。
待容淖按照规矩上前向太后请安时,这才发现太后下首坐的那位绯衣女子?并非什么?宫妃,而是新婚的五公主。
五公主一大清早出现在宁寿宫中,昨夜定是留宿在了皇宫。
新婚不过?几日便回了娘家,想必新人?之?间相处不甚愉快。
容淖不由忆起五公主大婚那日公爵府险些发生?的私奔荒唐事,面上倒是端得不动声色,继续依礼向妃嫔们问好。
众妃待她?十分?友善,不仅嘘寒问暖关切她?的身体,还亲手送上乔迁贺礼。显然是早得到消息,知晓她?日后将住在宁寿宫与太后为伴。
对比热情的众妃,太后的反应则平淡许多。
她?昨夜似乎没休息好,面皮浮肿,眼下乌青,显见?憔悴。一直半倚在凤座上捻佛珠,只在容淖问安时强起精神?应了两句,其余时间一声不吭。
期间妃嫔们刻意用言语间讨好她?,她?也恍若未闻,全然不肖平日的慈爱和善。
待容淖向众妃请安完毕,太后更是直接出言赶人?,“时辰不早了,各自散去吧……德妃与小佟贵妃且留一留。”
众妃离去之?后,太后轻咳一声,也没多话,只示意小佟贵妃,“你带六公主去后殿佛日楼吧,顺便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太后只留下德妃与五公主母女,显然是有事要?谈。
而且这事,多半与新婚的五公主脱不了关系。
容淖识趣行礼告退,随小佟贵妃往后殿去。
路上,小佟贵妃爽利道,“佛日楼是皇上让我按明德堂给你布置的,但到底不一样,你若有住不习惯的地方,直接遣人?告知我便是,莫要?顾忌。”
容淖道了声谢,试探问起,“娘娘,不知皇阿玛为何突然让我进宫修养。”
虽然容淖已有猜测,不过?还是希望得到更准确的答案。如此,她?才能准确判断出该如何应对皇帝。
“算不得突然。”小佟贵妃快人?快语,“太后亲自养大的三个孩子?中,五阿哥出宫建府,两位公主也已出嫁。皇上为了宽慰太后,再招几个孩子?入宁寿宫陪伴理所当然。早在五公主大婚前,皇上便有意招你回宫,借宁寿宫的风水养养身体。”
“嗤——这宫苑多鬼蜮,上佳风水照样出冤魂病鬼。是以,我便以你病体娇弱,不宜频繁搬动为由阻了皇上,让你继续留在门风和乐的简亲王府。”
容淖略一琢磨,依旧不解,“那为何我还是突然受诏回宫了,且先前未闻半点风声。”
“你还有脸问,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不然岂会再度落进这深宫之?中。”小佟贵妃满目的恨铁不成钢,忽地转了话头,“对了,日后八公主会在此处与你作伴,你二人?同居佛日楼,都由太后抚养。”
容淖听得云里?雾里?,尚未理清小佟贵妃为何佯责自己‘不争气’,又听见?八公主的名?号,愈发疑惑。
她?与八公主同是待嫁妙龄,根本陪不了太后几年。若太后把她?们养出了感情,到她?们出阁时,岂非白惹两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