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上,卸下,再装,再卸。
全是长青苔,生重锈的钢铁啊。
操他妈。
刘胜骂了句脏话。
全队都知道他喜欢许蔓蔓,那天对王喜春下脚也最狠,大队要他做临时小队长,这几天没把他累个半死。
“胜哥,那墓说是郭沫若来看过。”
“滚吧,怎么不说陶渊明来看过?搞宣传的什么话说不出口。”
“兴许马克思、恩格斯也来看过,哈哈哈哈。”
一群人笑声成片。
造纸厂那边多臭啊。
赶上放水,红褐色的水面全是一层白白的泡沫,臭气熏天。原来的丢弃点还省文物保护呢,保护个屁,不照样堆废铁种油菜,现在又稀罕了?大队分明是想整他们几个,刘胜骂道。
这时,陈顺来了。
“杜蘅,有人找,是陈指,陈指找你。”
郑铁强一副看热闹的大嗓门,叫得所有人都听见了。
杜蘅罕见走神。
“阿蘅,指导员来了。”
华红霞用胳膊肘碰碰杜蘅,小声问她在想什么。
“首长您好!!”
一个人不坏,但有些智力缺陷的男知青突然立正,朝渠上高大英挺的陈顺敬礼。
“喊你妈啥子首长哟,别给陈指惹事。”
四川老插和吴丰义一起,立刻把小插嘴给捂了。
陈顺没在意这些插曲,嬢嬢的事要紧,他没办法多寒暄,朝往日带过的知青们点点头,伸手去扶杜蘅。
夫妻俩走到发电站前的杨树下说话。
男女知青们的眼神通通跟着到了那边,一个个脖子转筋,转不回来。
杜蘅的美明摆着,陈顺的男人味也明摆着,这两人站在一起,比起天南地北炼钢铁,大步迈进跨时代的革命浪漫,完全是另一种踏实的浪漫,属于男人与女人间的浪漫。
梁唯诚被刺痛了眼睛。
许蔓蔓也被刺痛了眼睛。
利刃侦察兵需要过人的军事素质、身体素质、心理素质,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这些特点,在他身上,以前杜蘅大都感受过。
今天,她在陈顺这里又有了别样的体悟,体悟到这样特殊的军人在获取重要军事情报时,能汇报得有多么简明扼要。
嬢嬢找到了。
在北京。
目前因为肺炎在专科医院接受治疗,老年人肺炎变化快,必须住院,一位名叫邓菊英的老嬢嬢一直陪在身边,照顾她。
——
注
嘎斯:苏制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