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这人可是个人物,若是他能为殿下效力就好了,只是可惜……”吉祥轻轻说道。
“这就是赢疏邪?好个气势凌人啊!”皇甫无双趴在树林里,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那个被人假扮的赢疏邪,万分感叹地说道。
“赢疏邪”手中拉着一个女子,正是方才眠月楼中的眉弯。他面前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斗千金,一个是萧胤。
此人是谁?花著雨心中疑惑得很。
萧胤凝立在江畔,月色为他那袭深紫色长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霜白,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感觉到他是如此的高大和挺拔,周身上下更是散发着一种气势。那双深冷如渊的紫眸,更是充满了复杂的神色,紧紧盯视着前方的“赢疏邪”。
花著雨未曾想到,这个人竟然将赢疏邪扮得这样像。原本她是要安找一个和赢疏邪身材差不多的人就好,谁知道这个人不仅身材像,更难得的是,此人的气势,正是赢疏邪所具有的那种慵懒狂妄的邪气以及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戾气。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是不会具有的,随便找一个人,是扮不出来的。
斗千金站在两人不远处,手中把玩着一枚大铜钱,就好似在玩杂技一般,转来转去。
其中一个人,身材颀长消瘦,着一袭宽大的白袍,姿态优雅地站在那里。他脸上戴着半张冶艳的银色面具,只露出幽深的眸、挺直的鼻梁,和优雅的唇。
“在下真是荣幸啊,竟然在此能遇到两位大人物。真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下身价竟然如此高,竟然能惊动三国之人合力来擒拿,真是荣幸至极。哈哈哈……”“赢疏邪”言罢,仰天一笑,豪气冲天。
此时,明月已经升到中天,清白的月华如水银一般洒落下来,照在河畔那几道人影身上。
“炎帝还没有那个能耐指使得动本太子,再说,你们南朝的事,本太子也不屑管!”萧胤的语调低沉而缓慢,嗓音微微有一丝沙哑和涩然。
一直追到了青江畔,花著雨随着皇甫无双还有吉祥,一起隐藏在江畔的小树林里,趴在夏草丛生的地面,朝着江畔望去。
“哦?那你追着在下做什么?”“赢疏邪”不以为然地问道。
“那是自然,这么大的热闹本太子自然不能放过。”皇甫无双跺了跺脚,命令一个轻功较好的侍卫背上他,便也追了出去。
“本太子敬你是一个英雄,既然你已经被到处通缉,何以还在南朝待着,你就随着本太子到北朝又如何?”萧胤低低说道。
“殿下,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吉祥小心翼翼地问皇甫无双。
萧胤已经知道花著雨是银面修罗,但是,萧胤并不知道花著雨已经知道他知道了。因为他说出来时,是在醉酒之时,醒后早已忘记了。是以,他现在也没有直接去认“赢疏邪”为妹妹。
可是,他偏偏就出现了!
皇甫无双趴在林中,听了萧胤狂放的话,拳头慢慢地握紧了,黑眸微眯,恨声道:“好个猖狂的北朝太子!”
萧胤不仅来到了南朝,而且方才就是为了从所谓的丹泓那里得到她的消息,在青楼竞价。这是她今夜所设的局里面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的人。
“什么人?滚出来!”萧胤忽然转首,朝着林中望了过来,倨傲冷漠的神色在紫水晶一样的深眸中,一点一点显露,令人不敢逼视。
这么说,那一日,她在竹苑看到的鸟的确是萧胤的海东青了,并非她看错了。
其实,以萧胤的耳力,恐怕早就发现这林子里躲了人,估计他也猜到是南朝的人,所以方才他才对南朝那般不屑。
那个人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出现的人——萧胤。
萧胤,就算是身在南朝,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狂傲。
花著雨是练武之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一直波澜不惊的心湖好似被人投了一块巨石,不断地波动,漾出一圈圈的涟漪。
皇甫无双忍不住皱起两道漂亮的眉毛,露出一种不屑和傲然的表情,“北朝太子何时到的南朝?怎么也不说一声,好让我南朝好好款待款待!”
鸨母的话听在有心人耳中,不亚于仙乐。只听得左侧雅室的竹帘刷地卷起,又刷地放了下来,与此同时,一道紫影从帘内飞跃而出,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似乎是刮过一阵疾风,再看时,那人影却已经消失在眠月楼。乍现,又乍然消失,大多人都没来得及看清这个出手阔绰的竞价者是谁。
他从地面上缓缓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碎叶,背着手,挺直了腰板,从林中傲然踱了出去。
“听说是一个戴面具的人!”鸨母哭丧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
花著雨也慢慢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唇角漾出一丝苦笑,跟在皇甫无双身后,慢慢地走了出去。她有些怕,拿不准萧胤是否会把她的身份泄露出去。她随着皇甫无双的眸光,神色波澜不惊地朝着萧胤望去。
“跟着谁跑了?”有人问道。
不过,萧胤的注意力却没有在她这个小太监身上,沉冷如霜的紫眸,淡淡凝视着皇甫无双。花著雨松了一口气,向旁边的树影里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