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游人看到有热闹可瞧,都聚在船头观看。小丫鬟伸手一指船头上挂着的几盏花灯,“就是这上面的灯谜,你可以猜了。”
待到四个青楼的花魁都表演完后,花著雨微笑道:“温柔坊的冰柔姑娘,那曲《蝶恋花》听上去热闹,实则娇软,听着欢欣,又暗含愁怨,她歌喉很美,曲子的意境也拿捏得很是到位。相对而言,琵琶声倒是差了一截。不过,相对于后面牡丹阁的艳舞,要胜出一筹。另外,怡红楼兰儿姑娘的琴声很动听,但不及冰柔的琵琶清歌。绵绵姑娘的箫也吹得不错,和冰柔姑娘的琵琶不相上下。”
花著雨信步走到一盏花灯前面,将下面垂着的字条扯了下来,只见上面写着:虫入凤窝不见鸟,七人头上长青草。细雨下在横山上,半个朋友不见了。这是一首诗,每一句打一个字,连起来四个字是一个词,倒也不难,她不假思索道:“风花雪月。”
怡红楼的兰儿姑娘是抚琴,偎翠院的绵绵姑娘是吹箫。
小丫鬟愣了愣,未料到花著雨这么快便答了出来,当初她看到这灯谜可是绞尽脑汁一番苦想的。
“奴才明白!”花著雨曼声说道,声音清丽,虽然谦恭,却没有一丝奴才相。
“你再猜这个!”小丫鬟指了指另一个红纱圆顶的花灯。
皇甫无双冷眸扫了花著雨一眼,“小宝儿,你支着耳朵听,瞪大眼睛看,到底哪个花魁比较好,一会儿我们也压一个。”
花著雨扯下字条,凝眸一看,这一次却是猜一个字,谜面是: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花著雨略加思索便答道:“这个是‘湖’字。”
其实这事应该不怪侍卫,估计是皇甫无双这几日扎花灯扎得忘记了,到头来却怪罪到侍卫身上。
“再看这个,这个你若是能猜出来,那只花灯也就不用赔了。这个可是我家小姐都猜不出来的!”小丫鬟说道。
“小的向殿下说起过,不过殿下当时没在意。”那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极其冤枉地说道。
花著雨拿到谜面神色一凝,这一次的谜面是:寒则重重叠叠,热则四散分流。兄弟四人下县,三人入州,在村里只在村里,在市头只在市头。她凝神思索良久,小丫鬟得意地说道:“怎样,猜不出来了吧!”
“这消息本太子怎么不知道?”皇甫无双轩眉一扬,瞪眼吼道。
花著雨看了半晌,最后却哑然失笑。其实这个却并不难猜,只不过这个谜底说是一个字,却也不是一个字。只不过是一个偏旁部首,是以很多人才猜不出来。
那侍卫诚惶诚恐地说道:“殿下,今日是禹都几个青楼中的花魁比赛才艺的日子,方才出来弹琵琶那个,是温柔坊的花魁冰柔姑娘。现在这个跳舞的,是牡丹阁的花魁柳依依姑娘。另外还有怡红楼的兰儿姑娘和偎翠院的绵绵姑娘。听说是哪个姑娘讨的彩头最大,就算是最后的赢家,所以这些青楼的姑娘们才堵住姬相的游船,为姬相献艺,希望获得姬相的青睐,讨得最大的彩头。”
“这个谜底是一个点。”花著雨勾唇笑道。每一句都含有“点”的字,且每句都指出“点”在该字的位置,从而可以推出这个谜面的答案就是一个“点”。
“这是怎么回事?”他绷着脸,叫嚣着问道。
“点?”小丫鬟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望向花著雨的眸中忍不住转为钦佩。
皇甫无双一招手,一个侍卫便快步走了过来。
花著雨凝立在船舷上,隐隐感觉到透过珠帘,船舱内有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如有实质般,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透。
青楼中的花魁争相向姬凤离献艺,叫花著雨瞠目结舌。原来,姬凤离在禹都这般受欢迎,想当初,她差点嫁给姬凤离,不知多少女子在背后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呢。
“莺儿,你太无礼了。”一道女子娇柔的声音从船舱中传了出来,接着船舱的珠帘被一只纤纤素手掀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慢步从舱内走出。
另一艘画舫也荡了过来,这一次却是牡丹阁的一个女子,在绣台前开始跳舞。
她身着淡蓝色长衫和同色的罗裙,腰间束着月白色绢带。一头乌发梳成娇俏的垂马髻,眉黛唇红,明眸皓齿,唇角漾着浅淡的笑意,温柔而婉约。
一个怀抱琵琶的彩衣少女从画舫中飘身而出,走到绣台上,朝着白船福了一福,曼声道:“温柔坊的冰柔请姬相赏曲。”说完,那名叫冰柔的女子便抱着琵琶在绣台上铮铮弹了起来,边弹边唱道:“十里楼台倚翠微,百花深处杜鹃啼。殷勤自与行人语,不似流莺取次飞。惊梦觉,弄晴时,声声只道不如归。天涯岂是无归意,争奈归期未可期。”一曲终了,冰柔盈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