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白凤,是指的南朝的容洛;北紫鹏,便是这位北朝的太子萧胤;而西修罗,是镇守西疆的银面修罗赢疏邪;东财神,是东燕的瑞王斗千金。
“你是谁?你是暮云公主是不是?还是……那个丫鬟?”一道不敢确定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那时,花著雨对这句话不屑一顾,什么四大绝世男子,又有几个是名副其实的?最起码,她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赝品,这么看来,其余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绝世。
锦色,是替她死去的!
而此时看来,眼前这个紫鹏,倒是有些绝世高手的风采。
红色的光影里,掠过锦色清秀如画的脸。在她心里,锦色就如她的姐妹一般。她才十七岁啊!这样风华正茂的锦色,再也看不到她了,泪模糊了花著雨的眼。
花著雨的审视令萧胤有些意外,他未料到,这个女子胆子倒是不小,敢这样直视他的人,他还不曾见过。
花著雨头脑一片眩晕,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染上了一片血红,就连那轮明月,似乎都是红艳艳的,红得扭曲,红得破碎。
他抬手,执枪挑起了花著雨的下颌,眯眼审视着,雪亮的枪尖和花著雨眸中的光华映在一起,让她的黑眸愈加的亮。萧胤的手腕微微一动,锋利的枪尖擦伤了花著雨下颌上的肌肤,一滴鲜血顺着枪尖滴了下来。
那是锦色的血!
“殿下,不可轻举妄动。虽然这次我们中了南朝的奸计,但是,暮云公主若是未死,或许事情还有转机。”贤王沉声说道。
在月光的照耀下,看上去触目惊心。
“王叔,你一向主和,可是你也看到,南朝已经对我们北朝虎视眈眈,此次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借口。就算这次避过了,日后他们依旧不会放过我们。不如迎战,难不成我们北朝还怕他们不成?”萧胤冷冷开口,伸手将长枪从花著雨脖颈上撤了回来。
暗红色的血和残雪融在一起,那么一大片……
花著雨心中一凛,如若北朝决意一战,她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她的视线掠过眼前几个人,落在不远处的雪地上。那里空无一人,只有血。
不!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还有许多事,需要她去做!
花著雨的呼吸乍然急促,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左脸的黛青色印记被雪水浸湿,晕染得整张脸一片墨色,墨色之下,却是一片惨白。
“殿下……”花著雨一开口,就发觉自己声音嘶哑,一日一夜未进一滴水,嘴唇早已干裂,嗓子早已哑了。
昏了多久?锦色呢?
“殿下说得没错,南朝是有野心,但是……咳咳咳……”花著雨不断地咳起来,良久,断断续续地又道,“眼下此战必须避过。因为此时交战,殿下心中清楚,你们没有三成胜算,我可以让你们避过此战,咳咳咳……”
花著雨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手臂从积雪里挖了出来。她这才惊觉,自己方才昏迷了过去。
萧胤低下头,凝视着剧烈咳嗽双肩抖动的女子,一伸手,有人捧上一个牛皮的酒袋。他打开酒袋,捏住她的鼻子,强行将壶里的液体向她的嘴里灌入。
“殿下,这边还有一个活的,咦,是一个女子。”一个男声惊喜地说道。
他灌得太快,她根本喝不及,一下子被呛住了,难受得很。萧胤却不管,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继续咕咚咕咚地灌下去。末了,花著雨被灌得再也咽不下了,酒从嘴里鼻子里直往外淌。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惊醒。
他这才肯罢手,在她面前缓缓俯身,微微一笑。
她努力地想要爬出深沟,然而,方才的一番挣扎将她那微弱的力气耗得精光。她只觉得绵软的身子好似失了重量一般轻飘飘的,周遭的冰冷残雪被她的体温化作雪水,浸透了她的衣衫,冻结了她的意识……
这个冷冽的人,笑起来却是说不出的魅惑,只是,那笑容里却有着令人战栗的嘲讽。
为什么!?
“本太子并不怕开战,也不想避战。另外,你放心,虽然你不是本太子看上的女人,虽然你只是一个替代品,但是,本太子不会让你死的。”言罢,他的笑容微微一凝,起身冷声吩咐道,“来人,将她送入红帐篷。”
锦色,她只是一个丫鬟,她何其无辜,为何要代她遭受这样的侮辱和惨烈?
贤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胤竟然要将和亲公主送入红帐篷?那可是军妓居住的地方啊。
身子,犹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心中,疼痛得几乎窒息。
红帐篷,再没有人比花著雨更清楚这三个字的意义了。她曾经愤怒地闯入红帐篷之中,将正在里面寻欢作乐的将士揪了出来,每人打了二十军棍,她还试图将那些军妓全部送走。
终于,眼前有了些许清冷的月色,她的头终于露了出来。但是,接着传来的锦色凄惨的叫声,令花著雨心中剧痛,顿时气血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雪白的残雪一瞬间被染红了,好似雪里红梅,艳得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