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决定给他们之间的友谊一个交代,哪怕这段感情是以她的言而无信结尾,也不能是像那很多段无疾而终的友谊一样沉默无声,十几年的陪伴,值得一个交代。
0と1:那个……
0と1:怀瑾,对不起。
0と1:我不能去a大了,我要去e大了。
怀瑾是秒回的。
梁山伯本伯:为什么?
看着着叁个字,林荷衣不由地手都在发抖,仿佛自己在亲手割断一个扎根在血脉里的羁绊。
0と1:因为小徐要去e大。
0と1:我答应了他。
梁山伯本伯:你也答应了我啊!林荷衣!!!
梁山伯本伯:我们当初说好的!说好的你忘了吗?!
梁山伯:我们认识了十叁年!!!!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啊?林荷衣?
她就是因为料想到把话说开怀瑾会生气,所以当初才不敢开口的吧……
但现在把这件事说出口了,她反倒平静了很多。
0と1:对不起。
0と1: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这一回怀瑾没有秒回,而是停顿了一会儿:
梁山伯本伯:林荷衣,你觉得我缺你这个朋友?
这段几乎是绝交的话让林荷衣的心脏控制不住地痛了起来,十叁年的陪伴,确实不是这么容易割舍的,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痛苦又孤独的十六岁。
那个再也无法穿上滑冰鞋的少女隔着两年的岁月与她遥遥相望,那个孤独的女孩在哭,黑溜溜的眼睛里面全是泪水,那个她对现在的她摇着头,像是在说:不要和怀瑾绝交,他是你的朋友。
是这个朋友在你儿时怕黑的夜晚陪伴着你,他会把你从病房你们偷出来,带你去兜风。
他会背着断了一条腿的你满大街的跑。
他会捏着你的脸喊你笨蛋。
他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但是他对你一直很温柔。
他是你最重要最重要的朋友。
他是你勇气的一部分。
0と1: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再当你的朋友也没关系,我自作多情,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我朋友。
———
一根一根地烟灭在了地上,旁边是喝空了的酒瓶。
梁怀瑾酒量很好,几大瓶灌下去他没有一丝的醉意,甚至越来越清醒,清醒到有些麻木,甚至还有功夫去想,他和林荷衣到底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他甚至不可控制地回想起了从会所回到家的那天,温澜生对他说的话。
他当时气得直接给了温澜生一拳,攥着他的领子骂道:“你他妈的就是个阴沟里的耗子。”
温澜生也不躲,被他攥着领子骂的时候还在笑,笑得很疯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我就是阴沟里的耗子。”
“那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梁怀瑾,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能够接受在她这里变得透明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梁怀瑾猛得闭上了眼睛,手里的酒瓶被狠狠地砸了出去。
酒瓶的碎片掉落了一地,就像那碎掉的镜子,也像……他和林荷衣之间十叁年的羁绊。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喜欢到自尊都没有了。
梁怀瑾,你真没出息。
可是,他难过的发现,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变成了他最不想变成的样子。
这幅样子好难看好难看,难看到他知道一一肯定不会喜欢这样的他的。
“嘟——”
“喂。”男人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就像早就知道他会给自己打电话一样。
“温澜生。”他嗓音沙哑。
“你之前说的那件事,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