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见面详谈,钟仪同意了。
第二天,结束了满满一天的课,她来到校门口。傅成鹤已经到了。
他远远站在马路边的花坛台阶上,身材颀长,肩膀挺阔,穿着简单的白T,阔腿牛仔裤,背着一个泛旧的帆布斜挎包。正低着头给钟仪发微信:“到哪儿了?”
手机的亮光映在他的银框眼镜上,泛着幽幽蓝光,衬的他在傍晚的余晖中有些清冷。
有路过的女生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
“成鹤!”钟仪小跑过去,声音在跑步过程中有些不稳。
听到她的呼唤,他将手机塞进兜里,上前几步接过钟仪的包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我想吃螃蟹。”
“现在不是季节……”他无奈道,“我知道一家烧烤还不错,想吃吗?”
“嗯……那行吧,到季节了你再请我吃。”钟仪掰指头算算,差不多国庆后就是螃蟹最肥美的时候。
“嗯,好。”
傅成鹤伸手拦了个出租车,往市中心驶去。
初中的时候,他的爸爸和钟仪的爸爸在一个公司跑出租车,两个人关系好,买房的时候商量着买在了一个筒子楼。
有时候钟仪妈妈会坐在门口洗全家的衣服,瘦小的妇女抱着衣服用力在搓衣板上来回摩擦,水花四溅。这里排水系统不好,不一会整个房间都会被水淹泡,潮湿又寒冷,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这时候他会过来将钟仪带出去买辣条,一人一包,吃的鼻涕眼泪直流,但就像上瘾似的离不开。然后嚼个口香糖,确保嘴里没味儿了再回去。到家以后,钟妈已经把房间收拾如初。
后来,傅成鹤妈妈在临近的街边开了家水果摊,钟仪和他下了课会去帮忙,忙完后用手劈开一个西瓜,两个人就蹲在路边埋头苦吃。
夏天没有空调,水果容易腐烂。他们在这种夹杂着酸臭味的水果摊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夏天。
再后来,他家的水果摊越做越大,又开了连锁店,没多久一家人就欢天喜地从筒子楼里搬了过去。又没多久,钟仪的爸爸出车祸,走了。她和妈妈也搬走了。
两家的联系从没断过,他家也在或多或少帮衬着她们母女俩。她很是感激。
她清楚他对自己有心思,但从来没回应过。享受着他的付出,又不想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