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儿皱了皱眉,猜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只当她识趣,于是便道:“你倒是反应快,本宫奉陛下口谕掌管后宫事宜,这等小事,本宫便替陛下成全你。好歹懂些规矩,否则连宫里最下等的宫人都比不过,那可真是丢了陛下的脸了。”
她等的就是这话,方才若是从一开始便对张玉儿做小伏低,即便是她被放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若是她做出一番戏来,引得张玉儿认为自己是陛下的新宠,即便是找机会发落禁足她,也断然不会轻易对她下手要了她的命。
更何况,此时在高行也的眼皮子底下,张贵妃亲自将她发落。若是她回去不出几日便死了,这张玉儿苦苦维持的贤良大度的人设想来也荡然无存了,孰轻孰重想来张玉儿是能够分得清的,何况这宫里还有一个一直对这掌管六宫之权虎视眈眈的安妃呢。
这两个人的父亲在朝堂上分庭抗礼,张贵妃和安妃在后宫也半点不消停,明面上倒还过得去,私底下却跟两只乌眼鸡一般。时时刻刻都在争权夺利给对方下绊子,张玉儿虽然不甚聪明,可身后还有右相亲自挑选的人来时时提点规劝于她,所以她是短短不会因小失大。
秋明月早就想通了这一点,所以从看清楚张贵妃面容的那一刻起,便开始在两人面前做戏了。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表演辣人眼睛,可到底达到了目的,便也不再纠结旁的事。
于是她忙不迭地俯身行礼,对着两人辞别道:“既如此,臣妾以为要想彻底改变,理应从此刻开始方才不辜负贵妃姐姐的悉心教导。臣妾这便告辞,便不打扰姐姐与陛下相处。”
张玉儿抬起眼,挥了挥手道:“既如此,那便去吧。”
哼!虽不懂规矩,倒还算有自知之明。既如此本宫便先放你几日,待来日再找你算这笔账。
秋明月见自己得以放身,心下一喜,转身便要离去。谁知高行也见她要离开,竟皱起了眉,轻启薄唇似乎要说些什么。秋明月哪能让他开口,好不容易来了个张贵妃搅和,让他暂时忘记了那些事,这会儿可再不能让他想起来。
于是忙向张玉儿使眼色,一副‘好意’提醒道:“昨日陛下为政事熬了一夜,直到现在未曾用过茶饭,想来已经十分劳累。臣妾劝了许久都不曾让陛下歇息片刻,想来是因为不是贵妃姐姐的缘故,有贵妃姐姐在,臣妾也可放心告退了。”
张玉儿一听脸色瞬间大变,这一夜未睡茶饭不用可如何是好,她忙吩咐身后的宫人们去准备茶饭。一边忙一边还不忘凑到高行也面前,挽着他的手臂将人往殿内走去。
高行也一脸不悦,可到底也没把她的手拉开,只顺着对方的动作往屋内走。临到了屏风处,忽得顿住了脚步,回头瞪了一眼秋明月,似乎是终于回过神来了。
可也到底为时已晚,秋明月收到那个目光,忙低下头装作不知,转身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