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的地方,总少不了温泉。
宴祁安抱着人就朝雪山后修建的温泉行宫而去。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观摩宁熹元吐了不少血,正在替她宽衣解带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宴祁安只觉得太阳穴直跳,头疼的很。
真是个疯子。
他站在温泉里,掐着宁熹元的侧腰,将人拖进温泉里。
又是这样,气息混乱,灵气逆流。
普通人这样,早就爆体而亡了。
想到怀里的人可能正疼着,宴祁安放轻了动作,只是揽着人没有放手。
他赶回浮屠宗是没来得及见上小疯子最后一面,但也绝没想到重逢的场景如此让人......
宴祁安找不到任何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他在魔域见到宁熹元那瞬间的震撼。
他摸着少女的腕骨。
肿了。
肯定是拿长剑当大刀用。
明明几个月前,他才帮这人处理过。
实在不行的话,去学几个剑招也好。
“看他们不爽咯。”
宁熹元窝在宴祁安的怀里,语气还隐隐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她讨厌这样无法控制的快感。
杀戮的兴奋,让人上瘾,失控,厌恶。
不过...
宴祁安的怀里确实很暖。
她讨厌寒冷。
宴祁安:“......”
宴祁安气笑了。
看人不爽就要无视等级差距,无视身份,无视环境非要杀掉吗?
他若是同宁熹元一样的偏执,怕是活不到现在。
“倘若今日在场不是我呢?”宴祁安揉捏着宁熹元的腕骨,低声问道。
这是魔域。
不是修真界。
几十万魔军就在这儿!
宁熹元享受着宴祁安的按摩服务,身体回暖,连带着心情也逐渐平复。
“那就...都杀了。”
语气轻快。
察觉到气氛有瞬间的凝重,她又补充一句:“又不会死。”
无限的永生催生出最大的胜利。
当然,万一真的死了,她也乐意之至。
宴祁安还在沉默。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像不喜欢和宁熹元谈论有关于死的话题。
死对于宁熹元来说太稀松平常了,比今日喝了几口水这个话题更加日常。
但他...不喜欢。
他喜欢别人因死而产生恐惧、悔恨,暴露弱点、自私...
宁熹元也没再说话。
她很累。
五脏六腑叫嚣着不满,头疼欲裂。
昏昏沉沉正准备睡去的时候,少年的双手突然环住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的肩头。
“宁宁...”
声音很轻,有种莫名的粘稠,夹杂着属于宴祁安的气息在耳边响起。
魔族的体温,真的很高。
她好像被一片火整个环绕。
等了很久,再没响起任何声音,宁熹元终于是陷入了沉睡。
睡前,挣扎着给三长老去了张传讯符,要他们不必等她。
许是因为今天见了雪。
梦中全是白色,无边无际,没有形态的白色。
简直令人窒息。
冷意从指尖蔓延,深入到骨髓,成了刻在灵魂里无法抹去的存在。
之后慢慢变红。()
流淌成血海。
有了这种诡异的梦,宁熹元从床上坐起来时,自然醒也觉得烦。
屋里没有宴祁安的身影。
床前的小炉子上还热着药,宁熹元仰头,一饮而尽。
苦味逐渐在嘴里蔓延。
越过屏风,外边的桌子上是去皮的灵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