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爱”我?
想到这种可能,韩仲礼居然有些欣喜。
他不怕郑氏爱他,就怕她不爱他啊。
女子若是爱了,才会卑微,才会愿意为男人付出一切。
韩仲礼倒也没敢奢望郑伽蓝为自己付出一切。
他如今最大的期盼就是:她若爱我,是不是就不会再打我?
韩仲礼喜上眉梢,心里都是期待。
小丫鬟见状,不禁有些懵。
不是,世子爷,您是不是没有听到我的话?
还是没有get到话里的重点?
我是在提醒你,你的小娇娇,现在正被少夫人“为难”啊。
说是询问,不过是主子们随便找的借口罢了。
问话过程中,但凡有点儿不合心意,主子就能随时发难。
理由都不用编造,更凸显主子的公平、公正,没有仗势欺人。
世子爷不是挺聪明的嘛,也是真的在乎阿娇姑娘。
怎么这会儿,却、却——
“世子爷!赵妈妈让我出来找您!”
见韩仲礼还在发呆,小丫鬟赶忙出声催促,“您快些回去吧。”
“回去?”
韩仲礼被声音惊醒,下意识的问了句:“赵妈妈叫我回去?”
做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小丫鬟:……
“世子爷,少夫人正在‘询问’阿娇姑娘!赵妈妈怕出事儿,所以这才请您回去!”
“哦!好!”
韩仲礼其实还是有些懵。
不能怪他反应弧太长,或是犯蠢,实在是龙岁岁给他的感觉太过强烈,让他下意识的认定:“郑伽蓝”不会因为嫉妒而为难阿娇。
“爱”什么的,只是韩仲礼的奢望罢了。
不得不说,龙岁岁的暴力输出,实在给力。
就用戒尺抽了两顿,龙岁岁就直接把素来自视甚高的男主哥给整的“自卑”了。
撩起衣摆,韩仲礼大步朝着东苑而去。
小丫鬟则快步跟上。
主仆两个,穿过层层庭院,足足过了两刻钟,才抵达了正院。
然后——
“人呢?”
韩仲礼望着空空如也的院落,再次懵逼。
虽然知道“郑伽蓝”不会嫉妒,更不会为难阿娇。
可、可韩仲礼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奢望啊。
结果呢,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世子爷!您回来了!”
不说韩仲礼了,就是赵妈妈,直到现在,都有些恍惚。
少夫人把人召集过来,说是登记造册,就真的只是登记造册。
将所有人都统计了一遍,装订成新的花名册,就让人散了。
至于阿娇,也没有受到特别的关注。
赵妈妈严阵以待,甚至不惜派人去搬救兵,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让习惯了,也无比精通宅斗的赵妈妈都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少夫人命人将东苑奴婢重新登记了一遍,就让奴婢们散去当差了!”
各回各位,各司其职。
没有贸然改动任何一个人的差使,也没有往库房、账房、小厨房等安插人手。
就连赵妈妈这个管事妈妈,也依然留在原岗位上。
简直就是虚惊一场啊。
赵妈妈想象中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以及夺权、杀威棒等,全都没有发生。
但,赵妈妈自己都没有察觉,包括她在内,东苑上下所有的奴婢,对少夫人都有着莫名的敬畏。
那本花名册,不只是众人的名册,更像是他们的“保证书”。
如同一副巨大的枷锁,将他们所有人都牢牢束缚。
“完了?”
韩仲礼虽然早有猜测,可真的听完龙岁岁的所作所为,还是有种莫名的失落。
“阿娇呢?也、也被放回了书房?”
没有单独针对?
“……少夫人一直都在堂屋,负责登记造册的,是她身边的丫鬟,名叫水晶!”
赵妈妈没有直接回答韩仲礼的问题。
偏偏她的这番话,比直接回答,还更扎韩仲礼的心——
世子爷,还单独针对!
人家少夫人连面都没露,只让丫鬟们处理。
这态度,还不明确?
不管是东苑的管家权也好,还是所谓的受宠通房,少夫人全都不在乎!
韩仲礼:……赵妈妈,你大可不必回答得这么“透彻”。
简直就是把他的面皮拔下来,直接丢在地上踩、踩、踩啊。
被龙岁岁暴打也就罢了,如今就连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奶妈妈,居然也、也——
韩仲礼都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感受。
他落寞的摆了摆手,没说话,意思却非常明白: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世子爷?”
看到如此失落的韩仲礼,赵妈妈多少有些心疼。
她想了想,说道,“您要不要去书房?”
跟宠爱的小通房谈谈心,兴许心情就能好许多呢。
韩仲礼却又摆手,“我去正房!”
人嘛,骨子里其实都是有点儿犯贱的。
越是顺利,反而越不稀罕。
而若是有人拦阻,兴许还会愈发执着。
比如此刻,龙岁岁摆明一副对“宠妾”不在意的模样,韩仲礼竟也没有太过想要去跟阿娇如何如何。
或许,这感情就是需要考验,需要男配女配等等工具人推波助澜。
一旦没人掺和了,两个当事人,反倒也都没了激情。
而平淡下来,理智就能压倒感情,让本就感性的男人愈发清醒。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什么小娇娇,而是他跟新婚期的“未来”啊。
……
“娘子!”
进了门,韩仲礼就看到龙岁岁歪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册子。
这,好像是郑家的陪嫁单子。
一式三份,一份留在郑家,一份郑氏拿着,一份则交到了韩仲礼手里。
韩仲礼还没有看,不过,那一口口的大箱子,就摆在院子里。
直到今天早上,才开始搬运、清点、入库!
韩仲礼或多或少也知道郑氏女的陪嫁非常丰厚。
足足一百二十八抬啊。
哦不,现在不只是一百二十八,还要加上昨晚他赔给郑氏的四口大箱子。
一百三十二口大箱子,估计两间库房都放不下。
“嫁妆可否入库妥当?需不需要我再腾出一间库房?”
韩仲礼缓步走到近前,看了看罗汉床,又觑了眼龙岁岁,最后,还是选择拖过一只鼓凳,坐在了罗汉床一侧。
他动作小心翼翼,说话也有点儿诚惶诚恐。
他是真的怕了,怕自己不知道哪个字儿说错了,再引得“郑伽蓝”暴起,继而暴打他一顿!
“都妥了,多谢世子爷关心。”
龙岁岁扫了眼屋子里伺候的奴婢,有外人在,她也就比较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