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副主任说:“你写得很好,我还没有拜读完毕,等下午再说吧。”
李勃想,今天算是完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去报社送稿了。
当下午李勃再去向郭副主任要稿时,郭副主任严肃地说:“小李啊,你的那篇稿子,事关重大,经请示昌主任,已经送呈冷所长审阅了。”
李勃正要去找冷所长,郭副主任在他身后说:“小李,明天吧,冷所长和昌主任已经乘车提前回市里了。”
李勃犹如冷水浇头,这涉及当下人物的稿件就是事多,还是写古代人物的小说省事。
周三,省直老干部活动中心近百位老干部,冒着寒风,来所里慰问演出。精彩的文艺节目,让这些失足女青年感激不尽,掌声不断。演出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大礼堂内沸腾了两个多小时。
演出结束,来演出的老干部、新闻单位的记者都没在所里吃饭,直接坐车回市里了,清廉之风令人钦佩。
下午,所里恢复平静,李勃就去冷所长办公室去问稿子的事。
冷所长看李勃进来,就说:“小李呀,等有空,我再和你详谈。”而后,就开始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离开。
在临出门时,冷所长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李金丽是能干,关键是三大队去年发生了"九一八案件",死了一个人,你看这……”
李勃知道,下班时间已到,冷所长也正急着回家。他既然这样说,就只能耐心地等下去,如果有一次与所长详谈的机会,那也是挺不错的。
晚上,李勃想打电话给元好佳,告诉她那篇稿件可能要被毙掉。可是,一直没打通。
周四,鄂金平从局里领回了去年的统计年报。李勃接手,刚要开始填报,却看见牛科长怒气冲冲地进来,脸色非常难看。
接着,牛科长对着李勃就是一阵疾风暴雨,厉声问到:“你写的啥报告文学?给我拿过来!”
科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李勃刚说了一句:“在所长那儿呢!”
牛科长就要发火:“让你拿来就拿来,少废话!”
李勃跑到楼上,得知冷所长在市里开会,没在所里。
牛科长看李勃空手而归,就数落开了:“你是不想混啦?写啥不行,非要写这类东西?人家有后台,你有吗?你想她没有人,在外边溜达一圈,还能回来当队长吗?昨天,人家找到我家兴师问罪,非说是我指使你写的。你说说,我知道一点影吗?”
后来,气氛缓和了一些,牛科长向李勃指明了厉害关系,自己亲自上楼找昌主任说明情况,还安排鄂金平与胡大庆找那个原三大队主管生产的副大队长黄百花去当说客。
李勃感到很委屈,一篇小稿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吗?即便告状打官司,她黄百花就有充分的法律证据吗?都什么年代了,还兴“文字狱”呀!
拿出草稿,李勃反复看了几遍,也没发现哪里有不妥的地方。现在,就是有人爱“对号入座”,断章取义,小题大作。一篇作品稍微涉及自己一点就受不了,真让人可笑,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李勃给冷所长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冷所长不置可否,似乎忘记了稿子的事,只说等开完()
局里的会,回所以后再过问处置。
经过一夜的深入思考,李勃认为烦恼和忧愁都没有必要,小小的文祸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有人要把事情闹大,自己一定奉陪到底。反正自己没有针对任何人妄加评论,心里没有鬼,不怕鬼敲门。某些人要想真正清白,就应该公开亮相,拿到明面上让大家来评说。既然敢写,就敢承担责任。不敢明着提意见和批评,那算什么人物。暗地里做手脚,难道不可鄙吗?
李勃越想心里越亮堂、越坦然,也就像没事人一样了。
当鄂金平开自己的吉普车送李勃和弟弟地宝去火车站时,在路上说起这起文祸,李勃就把写作目的、作品概况和想法一一说出,也谈了自己的意见。
刚开始的时候,鄂金平也劝李勃要慎重,现在得罪不起人,尤其是那些小人。但听了李勃的详细介绍,也认为李勃的作品没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要实事求是嘛,几乎和李勃站了同一条战线上了。
李勃从鄂金平身上得到启发,看来,只要去努力,把自己的意图说给大家听,一定会得到大家的理解和支持。有了这些,还怕个别人暗地里动手脚不成?
消息在所里快速传播。到周五的时候,所里几乎人尽皆知。这时,李勃却不想再做解释了,只是不能理解,有些人为什么不去批评黄百花无理取闹、小题大作,而都要劝自己不可莽撞、要慎重呢?
现在,还有许多人拿异样的眼光看自己,李勃觉得很可笑。
李勃也做好了准备,自己惹下的文祸,不管是疾风暴雨,还是雷电冰雹,自己都会从容面对,绝不退缩,不怕任何人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