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勃有记日记的习惯,几天没记,就像欠了别人一笔巨款一样,寝食难安。
欠账总是要还的。李勃抽闲得空,想把这几天的日记补写上。可是,突然之间,竟然发现没有写字的地方了。
宿舍里,小高的两个乡下来客占住了两张床,如雷的鼾声,让李勃没办法坐在三斗桌前思考,感觉无法下笔。
办公室里成天都有不同的脚踏进门,快把地坪划出一道沟来了。就是将门从里面锁紧,一阵接一阵的敲门声,也让他无法构思出一串字符。要想写出大作,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两天,新一轮招聘的落聘者怨气正盛,都想找茬。李勃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避避风头,静下心来补写日记,却成了奢望。
李勃索性走出办公室,到锅炉房,看看澡堂施工的进度,也算份内的事。因为胡大庆也休假,回了开封某县的老家,监督施工,李勃也得临时管起来了。
“吆呵,李干事,你可来了,我找你半天了,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工头老刘笑呵呵地迎上来。
“奇怪呀,我哪里也没去,一直在所里啊?你不会瞎说吧!”李勃有些疑惑地说。
“瞎说?你看,这都火烧眉毛了,我能瞎说吗?”老刘很恳切地说。
“那你直说,什么事,让我做什么?”李勃也没看出老刘有撒谎的样子,就直截了当地说。
“所里安排,把那个原来用于无塔供水的大水罐,挪到锅炉房与围墙之间的过道里,用于锅炉的备用水源。我找了一个倒链,想找几个人帮忙,推一下绞车。”老刘把诉求说了出来。
“找我?我也没办法。这冰天雪地的,原来后院施工的民工也撤走回家过年了。要不,我帮你干吧?”李勃两手一伸,笑着对老刘说。
“让你看着,掌个眼可以,哪能让你下手干活?”老刘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也是劳动人民出身,下手干活没问题,咱啥时候讲过个人得失?你安装排风扇的时候,我不也给你打过下手嘛!”李勃向老刘说起去年跟着他干活的事。
“那次是那次,这次我是不敢让你下手了,真出个事故,我可赔不起。”老刘摇摇头说。
“那样吧,你去你们刘湾村里找几个乡亲,把活干完算啦!”李勃帮助出主意。
“乡里乡亲的,工钱不好算呀!”老刘再次摇摇头,明显不太愿意。
“不是工钱不好算,你是怕自己赚的少吧?”李勃呵呵一笑说。
“李干事,看你说的,我赚多赚少,你心里清楚,可乡亲们可能不理解呀!”老刘无奈地说。
“老刘,你别再找理由啦,快去找人干活吧。”李勃催促道。
老刘虽不太愿意找本村的人干活,减少他自己的收入,但目前也只能去求左邻右舍了。
下午,李勃看到,老刘找了八九个人,推的推,拉的拉,用绞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天黑时分,终于把那个容量35吨,空罐自重10吨的大水罐,挪到了锅炉房的东大门口,大概挪移了50多米。
说起来挺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并不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