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心里明知不能干、不愿意干,但复杂的事态让人难以捉摸其中的规律,也不得不违心地去做。有时,个别人做得还很坦然。
又是一个星期天,有两件事产生冲突,让李勃怎么也坦然不下来,心里直打鼓,忐忑不安。
有一个同事说家有急事,要和李勃换着值班。
李勃不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下来了。可是有一件事,他早就列入计划,今天必须要落实的。
那是他元旦假期返程时,四弟地宝骑车送他去火车站,经过乡政府,顺路去看望彦奶。
彦奶是乡干部,就是农大李红松的妈妈,就住在乡政府的家属院里。
李勃过去探望,主要想问一下,彦奶有什么东西需要捎给红松。
农村都是天黑以后才吃晚饭的,但彦奶一个人居住,吃饭就比较早。她看本村两个孙子辈的来探望,心花怒放,非要留二人一起吃晚饭。
李勃和四弟拗不过,就每人喝了一碗红萝卜小米粥,感觉味道很好,也感到家乡人待人实在亲。
彦奶说:“天宝啊,你都参加工作了,太好了!恁红松叔还得再上半年学,才能分配工作。我也不需捎啥东西,你回去就捎几句话就好,家里都很好,我也退休了,没什么事,让他安心学习,顺利毕业就好!”
李勃说:“彦奶啊,我是中专,学制只有两年,毕业早。红松叔是本科,学制四年,虽说前后比我都多上一年,但毕业后的待遇比我高多了。请你老放心,我一定把您的嘱托带给红松叔。”
受人之托,尽力而为,乃是做人的本分,更何况是本家奶奶所托,岂可儿戏?
所里值班,是工作的一部分,也是很重要的。但科室值班,往往一天下来,什么事也没有,可要随便离岗也有不妥。
李勃来回掂量,考虑如何把两件事都做好,两头都要招呼到,冷落哪一方面都不好。
怎么办呢?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星期天,所里也没有几个人。李勃吃过早饭,掂着值班记录本,从大门到二门、卫生所,再到各中队大门外转上一圈,例行检查。回到生产科,再给各队打一遍电话,问值班干部有无情况。
还好,都很正常,均无异常。
上午十点钟,李勃在大门外的路上,拦了一辆卡车,给司机套近乎,被允许坐进驾驶室,火速进了城。
到农大,见了李红松,把彦奶的口信捎到,两人在学生食堂随便吃点午饭,李勃就立刻告辞。
顾不得看街景,也不敢逛商场,只想着如何节约时间。行色匆匆,也不管旁人怎么看自己了。
在郊外的新郑路口,又拦截一辆长途货车,赶回所里,还不到四点钟。
到生产科喝口水,掂上值班记录本,再去后院转一圈。
二门内卫队值班的赵天亮,看见李勃,站在廊下说:“李干事,你值班真够认真的!有的人一天都不照个面,你倒好,今天我都见你进出两次了。”
“职责所在,应该,应该!”李勃嘴上应付着,心里暗自好笑,这个万全之策,成了!大家都以为,自己全天都在所里,没有外出,坚守岗位。
两件事都完成了,没有差错,没有冲突,非常完美!
但是,百密难免一疏,李勃自认为的万全之策,还是出现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