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定,李勃在国庆节假期可以休息三天。
可是,这假期怎么个休息法呢?
李勃左思右想,好像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回老家?有点远,再说刚从家里来才两个月,似乎没有回去的必要。真要回去,毕竟是已经参加工作了,回去不能空手,怎么着也得买点东西作为礼物,再加上来回的路费,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折腾光,也不太够啊!
去市里?也不方便。那趟去市区的13路公交车,一天就那么几趟,不准点,每次上车像打仗,得拼命往上挤,即便挤上车,前胸后背都有人紧挨,呼吸都有些困难。骑自行车到还方便自由,但他没有。买自行车,差点的也得将近300块钱,得不吃不喝攒好几个月钱才够,但没票证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借别人的,他实在懒得开口求人。
李勃曾经发誓,不换上一身警服就不去市里。作为一名劳教警察,不穿警服,算什么警察?他曾经问过管服装的行政科韦友德科长,啥时间能发制服。韦科长说:“你们新分来的七女一男8个学生的被装计划已经报上去了,劳教局审批后,还要报到厅里。我估计,最快也得到11月份喽!”
假期里,所里只留下有值班任务的同事,没有值班任务的绝大部分都回家了。
李勃突然间感到一丝寂寞。在所里,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呆在这个孤岛上,不能听到自己喜爱的体育节目,不能打球,不能写作,也没有人与自己一起探讨人生、文学。这样想来,真不如学校生活快乐。
吕海伟是南阳农村考出来的学生,与李勃有相同的人生经历。李勃很想结交他,但这家伙对文学毫无兴趣。李勃与他谈文学,犹如鸡对鸭讲,或者是对牛弹琴,根本就没有反应。
吕海伟在管理科工作,一天到晚忙得像个陀螺,不停地运转。他没时间与李勃闲聊,有时还拉李勃去帮忙。
这不,放假的第一天下午,xx市的一个公安分局,用一辆中巴囚车,一下就送来了16个劳教学员。
吕海伟忙不过来,就拉上李勃去帮忙做讯问笔录。16个人在一楼走廊排成一排,按档案序号,逐人被叫进管理科办公室,要讯问登记基本信息,制作卡片,决定分到哪个中队去接受劳动教养。
李勃看到,一个只有15岁的小姑娘,姣小瘦弱,沉默寡言,回答问题就一两个字对付,因为在火车站盗窃被劳教一年,显得楚楚可怜。
晚上,国庆文艺晚会《我们共同的节日》正在进行,办公室内的电视荧屏前坐满了人。除了在中队值班的,好像前院所有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共同盯着眼前的屏幕。
曾副所长也进来看,这也破例了,以前值班她从没进来看过电视。关大雷从椅子上站起来给她让座,她不坐,却和另外两个女同事坐在了办公桌上,腿脚耷拉下来,抱着胳膊看。
食堂的厨师小刘进来,喊吕海伟出去,说外边送劳教学员的来啦。
吕海伟认为小刘诳他,目的是想让他腾个座位。可是,紧跟着,一个公安民警也进来,吕海伟才认为是真的,无奈地出去了。
电工房的小高进来,喊关大雷去接电话。关大雷没有动弹,坐在椅子上说:“我是白天的班,晚上谁还管他电话响。”
坐在桌子上的曾副所长用眼白了他一眼,关大雷却权当没看见。
李勃认为今年的国庆文艺晚会,新颖别致,歌曲和小品都是新创作的,但有些人却有些不耐烦,说节目说教意味太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