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勃的视力没有叶露寒好,好看的彩灯也不能走到近前观看,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大概,或者干脆听他讲解了。
两人在人民公园被挤着转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从公园南门出来,人终于少了一些,两人把手分开,发现一直紧握的两只手,已经汗渍渍的了。
李勃喘了一口气,恢复了精气神,对叶露寒说:“既然来一趟,也别怕人挤了,咱再往前,到二七塔周边看一看。”
“中,不过,如果咱俩被挤散,各自回学校,谁也别找谁,估计也找不到,到学校寝室再互相找吧!”叶露寒已经提前判断出,眼前的形势不可把控。
“此计甚好,马上行动。”李勃身上又来劲()
了。
二七塔顶端的四面大钟表盘,闪烁着黄绿色的光,犹如海边的灯塔,给人指出了前进的方向,也标注了目前的时间,已经过了九点钟。
越接近二七塔,人越拥挤不动。
每挪一步,都是后边人流涌动的结果。人群变成了海里的水,动一次,就是一次人浪。
在这一波一波的人浪拍击之下,李勃和叶露寒还是一拍两散。
幸好提前做了预案,李勃没有惊慌,确定了方位以后,随着人流往向北的方向挤。
挤出二七广场,人似乎散了一些。
李勃长处一口气,看看自己全身上下,还算全活,只是棉大衣最下面的扣子被挤掉一颗。
十点钟,李勃回到新通桥。
公交车已经停运,大街上,除了个别几辆自行车以外,就是清洁工骑的人力三轮,准备上岗了。
好在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还不少,李勃也不害怕,只管沿着人行道往学校方向走。
大街上的路灯贼亮,沿路家属楼上的住户还都亮着灯。
这与黑灯瞎火的农村形成鲜明的对比。农村没有路灯,有电灯也不舍得空亮着,那多费钱呀!
李勃上中学以后,每次下晚自习,都是一个人穿行在学校与家的乡村土路上。
春夏之交,路边的坟地刚添了新坟时最吓人。秋天,路两边的玉米长到一人多高,土路变成了土胡同,地里突然窜出一只野兔,就能把人吓一跳;要是窜出一个人来,还不把人吓尿裤子!
李勃是个憨大胆,但路过坟地时,有时也害怕。
他给自己想了一个妙招,一进入田间小路,就大声歌唱,唱歌,也唱戏。唱歌不行,音乐老师说他五音不全,但唱戏还算可以,《辕门外三声炮》那段,马金凤大师的经典,他能从头唱到尾。
也就是这个缘故,李勃练出了一个大嗓门。会唱歌的胡大伟,说他的音高能达到八度,李勃却不明白什么意思。
走到郊区,明亮的月亮高悬,李勃抬头望望,竟然有一丝兴奋,月宫里要是真有嫦娥,能下来唱首歌,该多好。
回到宿舍楼,李勃去叶露寒的寝室,敲了敲门。
叶露寒从门里嘟囔了一句:“别敲了,梦周公呢!”
李勃暗自一笑,回屋睡觉。室友们还都没回来,今夜还是独居呢。
第二天,《郑州晚报》发了一幅图片报道,说昨晚清洁工打扫元宵节观灯现场,丢失的鞋子、帽子、围巾等,装了两大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