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后的暖阳下,村里的一群人在晒太阳。男人们抽烟闲聊,女人们则一边聊天一边做些针线活。
“现在的乡干部,说话如放屁,听个响还臭哄哄。”二爷首先表示不满。
“这是咋说呢?二爷。”李勃没事,也加入村里人的闲聊,想听听乡亲们的想法。
“咋说?就说这喇叭的事,说出来就气人。”二爷把烟袋锅头在鞋底上磕了磕。
“去年,麦季交公粮的时候,乡干部让按人头交一块五的喇叭款。”夯叔猛吸了一口纸烟,抢先说。
“就是,就是,当时说是为群众了解外界信息需要,帮助群众致富呢。”老茂哥也接了话茬。
“还说是乡党委、乡政府开会研究决定,是不是哄人的?”二爷提出了疑问。
“当时乡干部是咋承诺的?”李勃也有点好奇了。
“乡干部说,这钱是通信线路和设备费,标准是每个自然村装一部电话,大村装两个大喇叭,小村装一个大喇叭,另外没一户装一个小喇叭。”夯叔记得很清楚。
“这过了几个月啦,只给每户装了一个小喇叭。”老茂哥甩了甩手。
“让群众出钱时,大家二话没说,都交上去了。该乡政府兑现时,咋打这么大的折扣呢?”二爷显得愤愤不平。
“全乡四万多人,一人一块五,总共收六七万块呢!”老茂哥喜欢算账,这些他是可以算清的。
“听说,一个小喇叭才九毛钱,按四口人一户算,一万户才九千块,大头哪去了?”夯叔也跟着算起了细账。
“就是啊,电话呢,大喇叭呢?”李勃追着问了一句。
“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哪里能整明白啊!”二爷感慨道。
“看来,得找一个明白人,问一问。”夯叔说。
“您看,或许明白人来啦!”李勃朝通往乡里的村路上一指。
“我刚从乡里回来,看到乡政府大院里停了两辆新买的小汽车。”村会计把自行车扎住,停在一边,也加入群聊的行列。
“这下明白了吧!”老茂哥朝夯叔努了努嘴。
“***,电话和大喇叭变成小汽车啦!”夯叔把纸烟屁股狠狠地拧在身后的砖墙上。
“夯叔,不能这样说吧,乡里办事不是专款专用吗?”李勃提出了疑问。
“嗨!还专款专用呢,现在的乡干部,啥钱不敢花?”老茂哥好像门儿清。
“不是你说的那样,乡干部也不是啥钱都敢花的。”村会计大小也是个干部,说这话,应该有他的根据。
“你是明白人,那你说说这喇叭款弄个九毛钱小喇叭能花六七万?”夯叔对村会计的立场不满,开始攻击。
“光是小喇叭肯定花不了六七万块,但从乡里到各村,栽线杆、拉广播线,还有找人干活,不要钱吗?”村会计应对反击。
“我咋听着,你老是替乡干部说话,你还是不是个农民?”二爷对村会计也表达不满。
“我咋不是农民?当然是农民。这不是替谁说话的问题,就是提说法得客观,得实事求是。”村会计尽力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