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住我嘞手,我还抓住你的手哩。你血口喷人,你混蛋,你……”大个子气焰嚣张。
“就是,你胡嘞个啥玩意儿!”小个子也上来,三只手抓在一起。
男青年看斗不过这一高一矮两个人,立刻把两个人的手甩开,骂骂咧咧下了车。
车到下一站,那两个“怪人”无甚收获,也灰溜溜地下了车。
李勃目睹这一场面,不免对这次长途旅行有了一丝担忧。
在东方红影剧院站,9路公交要沿着中原路西行,不进火车站广场。李勃只好下车,步行进入老城区。
老城区马路两边都是一些老建筑,无法与现代化的新建筑相比,破旧不堪,残次不齐,但也有几分古朴典雅、古色古香。
面对着正午的阳光,走到长途汽车站,李勃才真正弄清楚,火车站面朝东,中原大厦和长途汽车站都是面朝西的。
李勃到售票窗口,排了十几分钟的队,终于买到下午一点钟的开往平顶山的车票。
买票时,人挤人,人挨人,大冬天还能挤出一身汗。一位可能见过大世面的中年男人慨叹道:“咳,郑州汽车站的售票秩序,太差劲了!”
十二点四十分,李勃感觉有点饿,想买俩面包吃。在车站食品柜台,掏钱时,有点囧,只有2毛零钱,仅能买一个面包充饥。
李勃边吃面包,边检票进站。找到“郑州--平顶山”的那辆82次长途汽车,发现车内基本坐满。只有最后一排座位空着,他就在最里边挨车窗的一个座位坐下,以便观赏沿途自然风光。
一点钟,汽车准时发车,慢慢地开出zz市区,到了郊外的公路,才加速向南开去。
起先,路过的还是华北大平原的一部分,地势平摊,起伏不大,一块块麦田连在一起,组成一大块绿色的地毯,平铺在大地上。
南行二三十公里,地貌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一些黄色的土丘,地势明显增高,沟壑纵横,深有丈余。沟底有深色的流水,在沟沿的平地上有小块的麦田,也有小片的刺槐林或枣林。
有一段路是夹在两山之间的,像个胡同,其实也不能称为山,因为目测仅有一两丈高。在阳光照耀下,呈现砖红色,没有树木,只长些杂草。这些地貌,可能是伏牛山余脉延伸下来的风化物。
透过车窗远望,地势一起一伏,就像一层层的波浪。零星的村落有的可以看到房子的全貌,有的只能看到红瓦盖的房顶。
汽车又往前开十几公里,前面出现一道低山梁,路口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郑韩故城遗址,国务院公布重点保护文物”。
汽车一闪而过,李勃没有看出有什么保护价值,倒是看到一队中学生,胸前别了号码布。看来是某个中学***活动,或者搞越野长跑。
往前过了一条河,通过桥上的石碑,李勃知道是著名的双洎河。
地势又变得平缓了,视野开阔,沟壑不见了,全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怎么又成平原了?
在新郑南关,过了一个铁路道口,前面是一个三叉路口。汽车转向西南,朝禹县方向驶去。
路况越来越差,大坑连着小坑,汽车挑着平整一些的路面走,仍然十分颠簸,车内不时传出一声声尖叫。
前面出现一座山,山前的村路上,一顶花轿正在唢呐的伴奏下忽闪忽闪地往前挪,引得车上的乘客都站起来,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瞧着看。
路边的房屋,几乎一个模样。浅蓝色的青砖,浅蓝色的的小瓦透风屋脊,屋脊中间插两面或三面小红旗。砖可能都是小土窑烧制的,因为路边的小土窑,不远就有一()
个,绵延了十几公里。
在车上,李勃看到这些房屋都很低矮,门也很低,怕是近视眼镜的影响,摘下来使劲擦了擦,再戴上看,还是那样低矮。
到了禹县,看着黑灰的街道,蒙了一层煤灰,两旁的建筑凸显寒碜,李勃觉得还不如自己老家的木兰县城。当看到商店门口的“南关”二字,李勃远远地看到有很多楼房,心里才想,“这还差不太多,像个县城。”
到了襄城,路两边都是低矮的破房子,街道坑坑洼洼,还有积水,并且很窄,车走得如同牛车一样,慢慢腾腾。
过了襄城县,公路向西南方向延伸,远看可以望见一座座的小山,在夕阳照射下,泛着深黑色的亮光。山上有井架,可能就是煤矿的矸石山了。
李勃心潮澎湃,如果不是当着满车那么多人的面,他真想大喊一声:“平顶山,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