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拉倒吧,我这辈子也买不起。哎,”许小峰碰了碰他,小声说:“带带我挣钱呗?行不?我也想买天王啊,实在不行太子也行啊。”
“行,”张铁军答应下来:“那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市里吧,还有尚中文,正好一起办了。”
“你还答应他啦?”
“顺手的事儿,我手里正好有朋友的柜台,给谁不是给?就你们几个,徐大个,尚中文,王玉刚和你,再加一个刘三子。没了,和别人也别说了。”
“能挣钱不?”许小峰就高兴起来,坐不住了,爬起来改成蹲在那里。
“能,肯定比上班强,你到时候雇人帮你卖就行。就是年底需要支一笔转让费,你和家里商量商量,得个几万,人家挣的就是这个钱。”
许小峰点点头:“我问问我哥,我自己哪有。”
“让张丽给你出点,你们俩干呗,反正又不可能黄,直接结婚得了。”
“让你说的,说结就结呀?结婚还不是要花钱?她家有钱是她家的,她还有哥呢。”
“张伟应该不在意,他那个人挺大气的,也不差这两个钱儿。她家就她妈那个人愿意计较,有点难缠。”
许小峰笑着呲出一口白牙。他也抽烟,但是牙很白:“我有点怕她妈,去她家都不敢吱声。”
“我不怕,我还和她妈吵过架呢。”
“那能一样嘛。”许小峰拍了张铁军一下:“要不我下回去你就和我丈母娘吵一架呗?正好让我表现表现。”
“你们原来不都是一片的吗?为什么她家分到我们那几栋楼上去了呢?”
原来大家都是住舍宅,一排六户,一片三十六家,一块一块的,基本上孩子就和本片的孩子玩儿,感情最好,别的片的也有同学但是就要差一些。
张丽家和许小峰家原来就是一片的,这也是为什么张伟和张丽都不太和楼上楼下接触的原因,他们都是过去找原来一片的小朋友玩儿。
“你家那几栋是先盖的呗,她爸找的人分的,我们这边晚盖了好几年呢。其实上楼不少人家都散了,原来玩的好的有些都见不到面了。”
“我家这边还行,原来我们那上下两片基本上都在这四栋楼,我同学一个没少。”
正聊着,张铁军的机响了,张铁军拿下来看了看,是个没见过的号,显示着999。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笑起来。老妈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不用想,肯定家里的电话装好了,老妈这是做试验呢,昨天才说的呼叫暗号,今天就弄出来一个999,也不知道她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谁呼你?”许小峰看着机也眼热,年轻人谁不想有一个呢。
“应该是我妈,我给家里装了电话,应该是装好了。不用管。”
“现在装电话多少钱?”
“五千多六千吧?我也不太清楚,我找的朋友给减免费用了,就五千。就邮电那个小田儿,你应该认识吧?”
“不认识,估计见了面能知道。”
下午的太阳晒在身上还是挺舒服的,不过随着时间山上开始吹起了风,远处已经开始枯黄的草叶子轻轻晃动起来,代表着要开始降温了,大家也要下班了。()
坐着的人都起来扣好帽子回去岗位上扫道,张铁军也去干活。
宽敞的厂房里就他一个人,这感觉到是不错,拿起高压水管开始冲洗地面。
玩高压水管就相当解压,是个挺容易上瘾的活。
把地上的矿石全部冲进水沟,然后再用铁锹一锹一锹挖出来,甩到高高的皮带上面去,是个相当锻炼的活,在这干两年都是一身肌肉块。
长长的水沟有四十几米长,分成两段,清理起来也是要花一些力气。主要是矿石这玩艺儿泡了水更沉了,还有泥浆。
等收拾完,张铁军已经是一身透汗,估计裤衩都湿了,粘在身上相当难受。其实这会儿还好,冬天才叫一个折腾。不穿棉袄就冷,穿着棉袄干活那滋味才酸爽。
检查了一遍,感觉都差不多了,扛着铁锹出来回车间休息室。洗澡下班。
他虽然离的近,但回来的不是最早的,回来快的是手选那几个,他们的活实在是太轻松了,就是奖金少。
回休息室拿了毛巾肥皂,衣服也不脱就进了澡堂子,就这么穿着下水,直接连人带衣服一起洗,要不然下个班就没法穿了。
上辈子他还往厂里带了洗发膏香皂什么的,这辈子全免了。
没有什么洗发膏能和肥皂相比,洗的干净还不会引起脱发,更不会引起任何的皮肤问题。那些老外一个一个都要坏死了,坑钱还坑人。
号称去屑的海飞丝这会儿正是流行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它其实是造屑小能手,而且还会引起皮炎和脱发。秀发去无踪,皮炎更出众。
很快澡堂子里就挤满了人,都是一边洗人一边洗衣服,屁股挤着屁股,嘻嘻哈哈的说着话。
“我靠,铁军,你这也太白了个屁的,站你边上全都成了黑色了。”
“天生丽质,这个你们不用羡慕。”
“可得了吧,你知不知道就你这样的得比别人累?我们往人堆里一钻不吱声就行了,你站在那像一道光似的,一进来第一眼就是你,活是少干一点都不行。”
大家都笑起来,确实,一堆黑汉子中间就这么一个白的,还是特别白那种,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