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这个世界上清醒的每一日,都不曾停止对贪婪之人的制裁。”接踵而至的狍鸮不断飞扑进入战场,双手沾满了武装部成员的鲜血。
他穿梭于生命终结的瞬息,可视线还时不时的撇向站在远处的方辰硕,那熟悉的身影,让他曾经的记忆一点点苏醒。
“我游历于千年之前,我所见过的事物是你们这些贪婪之人绝对无法置信的,我站在世界顶端,站在那如同全知全能的制高点俯瞰渺小的人类,那种感觉,像神。”
“我生于人们贪婪之念,云屯雾集的负能量让我展现出了极为强大的力量,那种感觉是所向披靡的,当我拥有自己独立意识后发现,所有的事物都要拥有某种理由才得以存续下去,就像花朵为了绽放,像野兽为了争夺王位,像人类为了满足欲望,不知从何时起,我清晰的理解到自己的使命就是为了肃清这个肮脏的世界。”
“任何一个人类都是贪婪的,这个世界不存在非贪婪之人,我抱着这个观点,开始以斩杀贪婪自居,对贪婪之人处以极刑的手段进行了长达百年的虐杀,看着他们临近极限的恐惧,我得以满足。”
“我甚至建立了自我的贪婪评判标准,什么样的人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制裁,在那段时间里,闻声丧胆惶惶不可终日,我一度成为了人类内心恐惧的源头。”
“可是这原本应该正常发展的故事,直到祖的出现,终结了一切。”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上古时期,他不同于我所理解的贪婪之人,他是一个对任何事物都不抱有欲望的贤明君主,与世无争且被世人冠以无敌之名,使部族拥有绝对保护,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原本的我与祖并不相识,我甚至一度不屑于祖为伍,世人对祖无敌的注称只是噱头罢了,那时我曾这样坚信。”
“可就在我的名号一度风靡之际,祖突然找上了我。”
“原本我以为他是以正义之名来铲除我,所以释放了恶意,摆出了战斗姿态。”
“祖什么都没有解释,他没有像其他君主那样响亮报出自己的名号,也没有自诩大堆为了世界和平而战的理由,他是那样的安静,风轻轻拂过冷峻的脸庞。”
“你从他的眼神中,无法提取任何有用的情绪信息,不可揣摩内心所想,我们的战斗发生于顷刻间。”
“直到交手后我才发现,是我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祖的强大不是空穴来风,他的确是无敌的。”
“祖只是简单的释放怒意就宣布了我的败北,胜负在瞬息间产生,那种居高临下、无法逾越的强大让我第一次有了恐惧的念头,可是在我败北之际,祖并没有继续下一步行为,他没有杀死我。”
“这从而让我开始了思考,为什么如此强大之人会找上我,在祖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泛泛之物,如此高贵的存在,怎可能亲临现场,寻找我的踪迹。”
“即使过了千年,我也能清晰的记得当时祖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
“你甘心就这样结束吗?愚昧的生物,你要怎样才能对我的身心造成伤痛。”
“他是这样说的,那个声音中不夹杂任何的感情流露,当时的我并没有高明到理解这句话的含义,随之他便转身离去。”
“后来我一直在参悟这句话的含义,我无法对祖造成任何伤害,但他的那句疑问似乎带着悲伤,是穷极一生想要得知这句话的答案,与祖相见,他的神情中带着对世界的厌倦,即便毁灭也不会令他心跳加速的无求所谓。”
“要怎样才能对他的身心造成伤痛呢?身体本已无敌,只剩下了心灵,想要对心灵造成伤痛那么只有一点,就是对他身边所珍重之人下手,如果这样想的话,一切就解释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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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种理解站在祖的角度去想,什么样的人会说出这种话呢?什么样的人会让别人来伤害自己身边的同伴,也许只有疯子。”
“想到这里我开始动身,在被祖打败的第三天,我寻觅到了祖的部落,在一个无声的夜晚里,我开始了对其部落的人进行刺杀。”
“我唯一可以确信的是,祖对这件事一定知道,他的强大是让人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的程度,所以刺杀时自己释放出的元气,一定会被祖感知,但结局就是自己猜对了,祖对自己杀死他同伴的行为进行了默许,他是真正的恶魔,我只能得出这样的评论,祖在测试如果身边的人渐渐死去,会不会因此动容。”
“答案就是,这种生离死别,他连正眼瞧一眼都不会,某种程度来讲,祖在精神层面已经超越了神。”
“从那以后,我和祖就好像有了某些看不见的羁绊和默契,这种应该如何去表达呢?是命运吗?不,我的命和一生甚至不配与祖相提并论,只是长达百年中,我接收他的命令,去抹杀掉他认为不应该存在的人。”
“就这样,我在违抗祖和听命于祖的百年矛盾中,迷失了原有的观点,我将以斩杀贪婪自居?对贪婪之人处以极刑?不,只要祖还活着,我永远不可能实现自己的目的,我的极端显得可笑,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这种层面的恶魔?”
“可是这种持续了百年的平静,突然有一天,祖再次找上了我,祖问我为什么从来不质疑他的命令,而我的回答,造成了千年的沉睡。”
“我说,因为至高无上的力量,决定了真理在谁手中掌握。”
“祖只是淡淡叹了口气,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我的失望……现在想想,无论是祖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也好,命令我抹杀掉任何他不希望存在的人也好,这一切的行为源头,只是因为祖的无聊。”
“他盘腿而坐在云巅之上,看着“蚂蚁们”筑巢、争斗、扩张领土、选举王位,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无聊到犯困,所以他百无聊赖中,想要伸出一只手指,试图去改变原本的故事发展,当然他完全可以做到,祖随意的玩弄生命,只是单纯的想要把事情变得更有意思罢了。”
“我的回答,同样让祖感到了无人可以杵逆他的无聊,所以他对我产生了消除的念头,那一战,不,那根本称不上战斗,只是祖单方面的在对我进行蹂躏,我几乎释放了所有的力量,可是连祖的笑容都无法压下去,他伸开双手想要拥抱天,铿锵有力的笑声在云巅回荡,像是千军万马奔腾。”
“你见过挥一挥手就可以操纵无数陨石砸落吗?你见过简单的对视就可以让你筋骨寸断吗?你见过洪亮的笑声就可以造成大地板块移位吗?他更像是一位造物主,我嗤之以鼻自己的力量,这些云屯雾集的贪婪之念所聚合之物,在祖的面前像是多如沙海的树叶。”
“在我奄奄一息之际,我咬断了自己的尾巴,为了补充一些元气和体力,支撑我逃跑,可是怎么可能逃得掉呢?虽然这样想,我还是做出了努力,祖看着我惶恐狼狈的模样,并没有做出下一步举动,我就在他的一念之间活了下来,逃到了某处钻入地下,开始了长达千年的沉眠,也不断做着千年的噩梦,只希望有一天醒来,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狍鸮几乎用最快的时间屠杀掉了武装部成员,断肢残臂散落一地,粘稠的血流进大地的每一处空隙,只剩下二中队成员苦苦支撑,并且对古代加以保护,所有人面露惧色,在狍鸮那无与伦比的力量下,被恐惧支配。
只有方辰硕一人像是一名局外者看着事情走向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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