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起他的领子,怒吼道:“我不是让你找人,我是问你,有没有见过类似的女孩!”
多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从容且自信,“见过,见过很多,你问哪一个?”
我没忍住,一拳砸在他脸上,直打得鼻血横流,而多巴还在笑。
“哈、哈哈、咳……,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你看我会不会说。”
“你——!”我咬牙切齿,多巴反倒仰起脸,挑衅似的看着我。
最终,我放下了拳头。
他抓起蓬松的棉被,随意抹了抹脸上的血,“能悄无声息的找到这里来,证明你有些本事。但在这座城市里,像你这种小鱼小虾休想掀起什么风浪。”
“你怎么才肯说?”
他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的翻身下床,光着屁股到衣柜边上取出衣服,旁若无人的换上,随后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回头问道:“喝吗?辛迪诺产的威士忌,品质相当不错,你应该尝尝。”
见我摇头之后,他还是将两个杯子倒满,连带着酒瓶一起放到床头柜上,将其中一杯酒一饮而尽,“嘶哈——,这酒真不错,不愧是贵族们的专供酒庄。你真的不来一杯?”
“我赶时间。”我的声音十分冰冷,让烧着壁炉的房间气温都下降了十度,“现在可以说了吗?”
多巴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举着杯子说:“首先,我想你对我有些误会。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现在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和小孩。”
他把酒一饮而尽,满足的叫出了声,然后再次倒上一杯酒。
“其次,我们的工作也分淡季和旺季,只有旺季的时候我们才会忙上一些。其他时候,我们都像蛰伏的动物一样,养精蓄锐。”
“另外,”多巴将酒杯举到嘴边,不同于刚刚的鼓噪,他现在异常平静,“你们找人的话,推荐去市场街看看。”
说完,一饮而尽手中的酒。
“市场街?”我感到非常疑惑。
不仅是对他的态度,更是对这个地方产生怀疑。
我今天已经去过三次市场街了,不知道那里和绑架露塔有什么联系,难道是这个家伙在故意拖延时间?
“对,就是那儿。”说话的同时,多巴再次喝下一杯酒,“要是还需要线索的话,就在房间里找吧,我没办法再多说了。”
我捏紧拳头,“什么意思?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
他咧开嘴,这次是一个苦笑,“你们应该是从维托那里过来的吧?怎么样,他死了吗?”
笑着笑着,他咳嗽起来,从喉咙里喷出一道乌黑的血液,
“你——?”
我瞬间明白()
过来,他身上大概被下了和维托一样的咒语,但他却拼死向我提供线索,这是为什么?
多巴牙关紧锁,将后续的脓血咽下去,然后拿起酒瓶狠狠灌上一大口,接着才缓缓说道:“没事,暂时死不了。”
我看着他拼命的压抑痛苦,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的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需要明白,”他走到书桌旁边,递给我一块金属牌子,“拿上这个,去做你该做的吧。”
我接过牌子,入手沉甸甸的,上面刻着一只被铁链拴着的猛兽,可猛兽嘴里的牙全部被拔掉,血淋淋。最下面依然用小字写着一行地址——诺卡斯尔松行街七号。
这个牌子,还有这个地址,我有印象……
看到我放下牌子的目光,多巴冲我点点头。
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我招来艾玛,将手放在她肩膀上,“这个女孩你还记得吗?她是从你这里被买走的。”
多巴上下打量了艾玛,摇摇头,说:“不记得了,从我这儿卖出去的孩子千千万,像她这么大的孩子,一般都会送到维托那家伙手里。”
我说:“她叫艾玛·图曼娜,你还记得她的父母吗?”
“艾玛·图曼娜……”多巴灌下一口酒后,思索片刻,“图曼娜夫妇是吧?我记得,他们当时不知道听谁说的,说我这里是专门照顾孤儿的福利院,就想着把女儿送来。我一听不用出钱买,便答应了。”
我感觉到艾玛的身躯在颤抖,帮她问道:“那她父母人呢?”
“大概饿死了吧,半年多以前闹过一次大饥荒,好多人都饿死了,每到这个时候,我们就有的忙了。”
他说的很坦然,没有丝毫的隐瞒。
房间里因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艾玛一下一下的抽泣声。
我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你知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足够让我毫无心理负担的杀掉你。”
“无所谓,”多巴将酒瓶砸在床头柜上,满满一瓶威士忌,竟然被他一个人喝光了,“想杀我就动手吧,反正我早就做好赴死的准备。”
“但我不杀你,让艾玛来做决定吧。”我说。
从外面飘进来一把匕首,落在艾玛满是冻疮的手中,我拍拍她瘦小的肩膀,说:“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