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寒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得先见船长一面,这次是船长要求先见见这个年轻的密探。
余笑给付寒安排密探这么个身份,也是没办法。
按照那位船长的规矩,付寒这种来路不明的搭船者,必须被关在客舱里。那客舱连个能往外看的窗户都没有。每三天才有一次放风的机会,危险航段放风还会取消,比在监狱里都惨。
付寒确实不想太高调,但也不至于特意受这么大的罪。
本就是游学,付寒也很想知道航海、船员、神秘危险的航道这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被派往北方的密探,信誉有隐秘事务司背书。还是个能够充当临时船员的御兽师,就非常适合了。
这也符合付寒的想法,当个菜鸟船员跟着老水手出航,绝对是男人心中的浪漫之事啊。
如此一来,船长就得先见见付寒这个临时船员了。
在孤傲之塔里待了两天,才回到海上船坞的付寒,被这个消息弄的措手不及。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的主祭了……还没逃过参加“入职面试”的命运。
但,毕竟是自己要求余笑这么安排的,付寒也只得赶紧梳洗一番,然后跟着余笑去见见这位船长了。
出航之前装货的时候,船员是非常忙碌的。虽然船坞有码头工,会把力气活都包揽,但船员们免不了配合他们工作。完了之后,全员还要对整艘船做最后的检查和保养。
当这些都忙完了之后,船长会请大家在船坞上吃大餐,并饱饮一顿。
显然,宿醉会对出航不利。但因为南侧航道太危险了,谁都无法确定这一趟航行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完好的回来。所以,这一天的纵情欢乐是必须的,再严厉的船长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拥有一头红发的唐长风会带着自己的妹妹出航。所以他没法带着船员们去那种,有舞女半露酥胸、搔首弄姿的夜店里狂欢。船员们只能跟着他,去海船坞最地道的盐烧店里放开吃喝。
其实大家也都理解,并习惯了。那些心底有把火的年轻船员,会在这一顿控制自己的饮酒量,以便晚上再偷偷独自去快活。如此,反倒是还不会耽误明天出航。
付寒和唐长风的会面,便被安排在这家名为捕鲨人的盐烧店里。也不仅仅是见唐船长,而是与全船的十六名船员见面。
当余笑带着付寒来到长碳炉前和唐长风打招呼的时候,原本气氛热烈的船员们都愣了一下。然后纷纷起身殷勤的招呼余笑……又给她递酒、又请她坐下,还有人递来热气腾腾的鲨狼排。
显然余笑是很受水手们爱戴的。但她只是笑着婉拒了船员们的邀请,然后表明的来意。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她身后还站着个高大的年轻人。
气氛稍稍一顿,很快又热烈起来!众人纷纷表示,既然是余笑带来的人,他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
直到唐长风踢了踢烤炉,大家才安静了下来。
他翻转着手中的鲨狼排,抬头看了看付寒然后笑着问道:“你就是寒付?”
这是付寒自己告诉余笑的代号,在密探堆里的话,这件马甲相当于没穿。不过,对于这些水手来说,不论是付寒还是寒付都是挺陌生的名字。
说真的,付寒还是有点局促,主要是忘了萌新该怎么演了。但同时呢,付寒似乎又不用演,因为他是真萌新,直接自然流露便好。
于是乎,他上前一步点点头道:“是的,船长大人好。”
“哈哈哈哈!”
付寒的一句“船长大人”,引得水手们一阵哄笑。
付寒也知道自己可能像一只呆头鹅,也是难为情的笑了笑。但心里却有几分得意的想到:“我演的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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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长风也笑了笑,说道:“海上人不像你们教派里,不用称“大人”。叫我“头儿”、“船长”什么的都可以。”
“明白了,船长。”
“你是御兽师?什么水准?”
付寒当然不能上来就跟人家说,自己是御兽大师。余笑说过,唐长风是个拥有五等星辉的御兽宗师。付寒这么年轻,星等却只比船长低一筹,会吓着人家的。
于是,付寒收着点说道:“中级。”
闻言,船员们一阵窃窃私语,余笑也是脸色一变。
唐长风笑道:“不是说……是初级吗?”
付寒这才想起来,余笑跟自己核对过身份、实力这些信息。只是当时自己满脑子都是别的事,没记住。
“昨天刚刚突破,现在是中级了。”付寒赶紧补救道。
“年少有为啊……行吧。”唐长风点点头,然后对着余笑抱拳道:“就交给我吧,余执事。”
余笑还礼道:“那就拜托了。”在水手们的热烈相送之下,余笑施施然离去。
等众人重新落座之后,唐长风高声对众人说道:“中级御兽师寒付,明天会跟我们一起出航。虽然是临时的,但也是老十七,都招呼着点!”
“好嘞!!”众人齐声应答。
“坐吧,放开吃喝,今天要尽兴。”唐长风交代一句后,便低头专心处理自己手头的狼鲨排。
这时便有人指着最远处末端的座位,对付寒道:“小子,去那坐,排行靠后只能坐那里。”
加上付寒全船有十七人,唐长风是头儿……付寒自然就是尾了。别说,虽是末尾,但多少是排上号了,是个正儿八经的水手了。付寒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他想追求的就是这种感觉。
于是,付寒美滋滋的坐到最后面的那个位置。而在他旁边的,是个年纪差不多十六七岁,拥有一头火红长发的女子。
都不用介绍,哪怕是抛开一头红发不谈。她的面貌和唐长风也有八成像,这显然就是唐长风的妹妹,唐云帆了。
付寒坐下之后,唐云帆冲他笑了笑说道:“我是老十六,可算有人帮我垫底了。”
付寒笑道:“看来垫底肯定有不好的地方。”
“也没什么,洗厕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