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跑到吏部苏文炳的值房内,毫不客气的在椅子上坐下,招呼人给他上茶,喝了一口后,才满腹牢骚的道:“要我说,这事就该交给悬镜司去查。”
“如今想来,先是陛下皇家猎场出事,又是黑铁木令牌,如今又是一桩桩一件件的。”
“暗中的逆贼分明是和修行中人甚至是妖邪有勾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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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咱们去查,怎么查?”
“查不出来线索,皇帝问罪。”
“若真查出线索,或许查出线索的那一刻,就是咱们的死期了。”
话音落地,赵旻似乎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又紧接着道:“死,老夫倒是不怕,可若是死在修行中人甚至是妖邪手上,老夫觉得憋屈。”
“你倒好,还有心思在值房内坐着喝茶。”
“莫不是又有了什么老夫不知道的事情?”
原本,赵旻是不知道苏文炳对黑铁木令牌一事十分知晓的。
直至前几天皇帝命他两人共同彻查逆贼一案,他才知道,此事苏文炳竟然早就知道。
他们二人同殿为官多年,相交颇好,平日里朝堂上的一些大事、甚至机密私下也会探讨,没想到,这次苏文炳嘴风竟是这般严。
这让他心中更生了几分闷气,偏偏还说不出什么来。
苏文炳倒是比赵旻安定了许多,甚至还有心思笑出来:“你这暴躁脾气,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些?”
赵旻往椅子上一靠:“若不然,咱们两个人去悬镜司一趟?”
苏文炳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旻,语气里充满了揶揄:“咱们俩在朝堂,是尚书,去了悬镜司,就是俩糟老头子。”
“你确定有用?”
赵旻自是听出了苏文炳话里的揶揄之意,但却面色发黑,没法反驳。
见老友面色发黑,苏文炳还真怕他的暴脾气控制不住,在自己值房内摔杯子:“这个案子如今几乎没有线索,怎么查?”
“最起码十天之内是绝对查不出来的。”
“皇帝心中难不成就不知道吗?”
“他心里不顺,想找事,由着他就是了。”
“谁让咱们是臣子呢?”
苏文炳话里带着些许的不满:“至于查不出案子如何处置。”
“左都御史刚被抓进去,难不成还能再把咱们俩也下了大狱不成?”
赵旻楞了一下,猛然看向苏文炳,满脸震惊:“你这是不准备查了?”
从刚才苏文炳的话里,他大概是听出了这个意思,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苏文炳微微点头,满脸平静:“如今这个关头,该以安抚民心为主,盯着各地大军是否有异为主。”
“逆贼的手段也就那些个,如今也用的差不多了。”
“何须理会那么多?”
“只要不能揭竿而起,其余的,不管如何闹,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但凡有一次尾巴没收干净,露出马脚,就是他们的死期,何须急在一时?”
听完苏文炳的这番话,赵旻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身上一下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