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现如今自己闯的祸,也不敢应承了?”
“平日里五经博士就是这般教你的?”
王强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邬顶这个司业,脾气又臭又硬,而且喜欢告状,他心里是真()
怕到了极致。
“回去抄写礼记一遍。”
邬顶冷冰冰的声音自王强头顶传入他双耳:“一个月后交予我。”
原本还耷拉着脑袋的王强瞬间抬头,迎着邬顶冰冷的眼神又缩了缩脖子,十分委屈的道:“礼记一遍?”
礼记,全书近十万字。
一个月就要抄下来,平日里他下学了还哪有空闲去喝酒?
至于找人替抄。
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他给掐灭了,之前他就试过,谁知国子监的这群师长一个比一个精明,也一个比一个狠辣。
笔迹不对,重抄。
字迹不工,重抄。
有错字、漏抄,重抄。
至于想耍赖,在国子监内根本不存在,轻则派人通知家里,重则直接除名。
去年刚来国子监的时候,他就被罚抄过礼记,结果就因为连续两次笔迹不对,最后不仅重抄了一遍不提,还被告到了家里,他爹直接用鞭子抽了他一顿。
关键是他母亲竟然一边抹泪,一边嫌他爹打的轻……。
自那以后,他在被罚抄的时候,就乖巧、老实的多了。
“嫌不够么?”
邬顶的声音落在王强耳中,简直和地府的勾魂使没什么区别:“那就抄两遍。”
“够了,够了。”
王强赶紧讨饶:“一遍就够了。”
“您放心,以后学生定然谨记师长教诲,不敢再错了。”
罚抄一遍礼记,他都有寻死的念头了,真要抄两遍,他还怎么活?
邬顶没再搭理王强,而是看向仍旧云淡风轻般站着的苏安,沉吟了一下:“看着面嫩,年岁该不大,但遇事不慌、不躁、不错,不错。”
苏安赶紧拱手:“司业谬赞了。”
邬顶心中其实大致猜出了苏安的身份,毕竟,最近藏经楼的牌子只给出去一个,那就是吏部天官苏大人。
微微点头,邬顶转身看向周围的监生:“都散了吧。”
说完这话,他就也回国子监内了。
他虽然大致猜出了苏安的身份,但也不能这个时候搭话太多,若不然倒是落了个下乘。
刚才司业来后,跪在地上忘了站起的王强这才反应了过来,双手撑地,赶紧站了起来,只是心中更加恼怒,把司业对他的惩罚都算在了苏安身上。
只是这会在国子监门口,他真怕了,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压低嗓门:“你也别得意。”
“有能耐以后你就在国子监住下。”
“若不然,等出了国子监,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看傻子似得又看了王强一眼,苏安抬腿就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毫无征兆的拍了拍他肩膀:“若有下次,怕是要断胳膊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