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们被赶上车前往赌场,跟来时一样的车,一样的座位顺序。
昨晚西装男走後,一名医生就来给宋夏做外伤治疗,说是西装男让他来的,宋夏身上血腥味太重,会对客人很失礼。
宋夏身上很多伤得不到有效治疗而化脓开裂,例如几天前狮子的咬伤,直至现在也只是堪堪有层薄痂,动起来还是疼得厉害,磨个两下就能继续出血,其他伤就更不用说了,连层痂都没有。
来的医生似乎有所预料,东西带得多,也很专业,清理脓血、刨除腐r0U、上针缝合一气呵成,连枪伤也三两下就处理得漂漂亮亮。
顺手处理完柯言手伤,走之前给了几管药膏跟口服药物让他备着,拍拍衣袖转身离开,宋夏在目送完医生後才卸力地倒下,那医生一点都不手软就算了还不上麻药,好疼。
但医生处理得很好,车上柯言检查宋夏的伤,发现一点都没出血,还有癒合的架势,才狠狠松口气,甚至还有JiNg力关心江诲:"江哥你老婆没给你补衣服啊?惹她生气了?"
"啊?啊,对啊,昨天不小心惹她生气了,还说这几天都不会原谅我。"江诲闻言回神,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嘴角想上扬,却是无力垂下,像是失败的滑稽小丑。
柯言见状不再多问,一路无话,过了几小时到达目的地,三人跟着西装男下车,柯言抬头观察。
赌场很大,位在南边正正的闹区,不知道是不是跟酒店有合作的关系才没被查,楼很高,可能有二十多层,外表跟内在一样富丽堂皇、奢糜华贵。
他们走的是後门,一条小小的通道,不像地下斗兽场血腥昏暗,也不似制毒厂空旷寂然,这里很乾净敞亮,东西放得整整齐齐,非常正常,像一个普通、随处可见的华贵风酒店。
柯言收回打量的视线,默默将这里的布局走向记在脑里归纳,他们首先往下走,路够宽,可供两人走,宋夏在柯言旁边,似乎想说什麽。
柯言用眼神阻止他,然後转头,不看宋夏的眼。
拥有悲伤的桃花,他怕他会动摇。
他们先到员工休息区,跟之前一样,宋夏、柯言一间,江诲一间,他们似乎是特别的,其他人的房间只是柜子暂放物品跟简易浴室,他们则是有床能睡,虽然只是多了张简便的行军床而已,但床垫跟棉被枕头都是酒店的,软呼呼的,对於他们来说待遇已经超高。
西装男要他们换衣服,是西装,非常合身,彷佛量身订做,柯言帮宋夏打好领带:"学会了吗?"
宋夏转过头:"不。"
柯言正在调整松紧的手一顿,他没再说话,宋夏也没有,像是僵持,又像是纵容。
柯言放下手:"那以後要记得。"他转身穿起自己的外套,放下医疗箱,对宋夏道:"走吧。"
宋夏看着箱子没有动,柯言拉着他:"别让人久等了。"
宋夏感觉步伐好沉重,他从柯言手里拉回自己的袖子,低着头,扯掉了领带:"但我会记得。"
他将领带放在床上,走到柯言前面,帮他拉开门。
门外,江诲跟西装男似乎恭候多时,两人都注意到了宋夏少了领带,江诲本想提醒,但张了张嘴最後还是没说什麽,柯言礼貌X的道了歉,西装男也没表示,只转身要他们跟上,他们一路弯弯绕绕,到达一个白sE房间。
如同纯sE一般,灯、墙面、铁杆甚至箱子全都是白的,似乎是想让人抓狂,也可能是想让人沉静,里面东西不多,几个箱子,几个笼子,笼里一些小孩跟nV人,全都被摀住嘴反绑住手,两只脚也被绑着,除了呜呜呜以外就只能用眼神看向来人。
然後宋夏跟那nV人对到了眼,她穿着白袍有点狼狈,但依旧如照片的气质可人,且在这处境下依旧沉稳安定,给人力量。
其实他们并没有正式见过面,宋夏对她的了解仅止於一张照片、陆耀之口中跟好几回望远镜里的遥遥注视,但宋夏不会忘记她。
她是陆耀之nV朋友。
西装男看向江诲:"江诲跟这里的保镳一起负责守着,那些''''商品''''都b你身价贵,可别怠慢了。"
他语气轻飘飘的,让江诲生理X发抖,连明白都说不清,含含糊糊的让他不耐地挥了挥手:"闭嘴,你留这,剩下两个跟我来。"
他们走到大厅,灯光很刺眼,空气很兴奋,这里的人多是笑着的,少数人苦着脸,但没有血腥,因为能来这里的只有官贵达人、富豪权贵,是很普通的赌场,酒林r0U池、金纸迷醉。
充斥着有钱二字的是这间酒店的特sE,高级赌场里每人都自持身分,盈盈yu笑,服务的nV子衣料贴身、礼貌贴心,荷官安安静静、手速过人,柯言一圈看下来,心里已经有个大致的轮廓。
西装男带着他们两个先是走到边上,跟一个保镳讲两句,经点头後叫宋夏跟着保镳,後拎着柯言走到一空着的赌桌前,简单的介绍了东西在哪後道:"你有三十秒了解这赌桌,三十秒後客人就会来,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柯言看着花纹繁复的牌背,低声说道:"了解。"
他拿起牌,简单的拉一下就对西装男点点头,反而让西装男惊讶:"这样就好?你不确认一下牌面?"
柯言将牌放回桌上:"都有了。"
西装男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柯言,低估了资料里的''''牌桌神童''''这四个字的重量,他想,这人的父亲究竟是多瞎才会放跑他?这天赋放国际绝对都是天才,蹉跎了这麽久,可惜了。
西装男一点都不怀疑柯言的业务水平,他让服务生引人入座,在柯言耳边道:"坐中间的旗袍那位,最近赢太多了,後面墨绿西装可以适当让他赢一些。"
柯言没多问,点点头,西装男退下,柯言捡起营业微笑:"几位贵客要玩哪种扑克呢?"
黎明很快到来,一夜狂欢过後的遍地狼藉正在慢慢回复,柯言收好他的牌桌,如西装男要求,该赢的赢,该输的输,柯言他没用出彩的手法,但多年的熟练感还是让他被不少人关注,他没有理会周遭的视线,转身离开。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风光的神童了。
柯言先回到他跟宋夏的房间,他知道宋夏今天会b较晚回来,於是松了领带脱了外套,在柜子里找到替换衣物便去洗澡,热水流过他的脸,似是替他难过。
当年,柯言母亲难产去世,父亲变成赌鬼,连带孩子都是在赌桌上带的那种重度成瘾。
反正是小孩,什麽也看不懂,这种心态之下的大人们依然故我,耳濡目染之下,柯言六岁第一次m0上牌,惊YAn全场。
赌鬼父亲几乎是立刻抱住自己的孩子,嘴里喃喃,却是开怀大笑:"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
这是柯言第一次看到父亲这麽开心,以为是帮忙,谁知是深渊。
柯言被赌场发现,用一笔钜款及未来柯言所有工资为诱让他的赌鬼父亲爽快将他卖给赌场,从此他变成发牌、做千机器,哪里需要去哪里,再无自由。
但柯言想,至少、至少他有帮到父亲。
只是他父亲是耳根子软的,在赌鬼朋友的怂恿之下越赌越大,最後连柯言的薪水都不够填,被追债的讨到上吊自尽。
柯言对此一无所知,直到有天来了几个人叫他出去,说是他父亲喊的,於是他毫无防备走到空无一人的巷里,那几个人才说他父亲欠钱自杀,所以换他还债,知道他薪水不错便想讨个利息,几个人y笑着接近他。
他们进入他的身T,肆nVe残暴,他们强迫他张嘴hAnzHU,让他们录影,还强迫他立起,他们肆意笑着,在他们嘴里,柯言只是破烂而微不足道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