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晴天的广场,五彩地灯绘成一片星海,光芒映着喷泉水雾,他站在石板桥上,就像站在世界中心。在将要别离的时刻,他对她道:
“小钟,你看,东亚人做事,总是讲求分寸和度,我们该到这了。”
“我觉得,东亚男人更该焦虑一下自己的尺寸和y度。”
……
坐在车上,她随手画开车窗玻璃的雾气,再想起这些,怅惘与遗憾又加深几分。
事到如今,该任X也任X过了。他也费心心机,想出不是办法的办法来哄她。
差不多了。
也许就该像他说的那样,适可而止。
可是好冷。
她在他的怀间越缩越拢,汲取最后温存的热意,但还是颤个不停。他一次次安慰,别怕,就快到了,又时不时地唤她一声:“小钟,睡着了吗?”
只有呼x1声,一去无返地逐渐下沉。
他将滴水的马尾拂去另一边,“别睡,再撑一会就到家了。”
她不想他再生多余的担心,强支起眼皮,望着他,挤出一抹大大的笑,“我睡着了?嘻嘻,我装的。被骗了吧,你呆呆哦。”
他无奈摇头,又按着她的后脑勺,靠在自己颈边,“但也省点力气,不要闹了。”
司机在十字路口吃了红灯。他趁等待的间隙喝水,侧着头搭话,“下雨天走这条路最郁闷了。左边两个车道全是左拐,一不小心就走错。”
大钟道:“左转走锦鸿桥也一样的。那边限行,出租车倒没关系。”
司机又道:“这个是你nV儿?上初中?”
“是啊,nV儿。”
“才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给出彻底相反的答案。
他执拗地不愿改口,反而继续找补:“nV儿大了叛逆,刚从夜店捡回来。”
她像小狼一样咬住他的后颈。
车在此时再次发动起来。
大钟一路缘着树下与檐下避雨,她抱着他缩在臂弯里,等终于走到室内的电梯间,舒展开身子,眼前却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欧式复古风格的柔h墙纸与水晶吊灯,角落与人齐高的琴叶榕,她家楼下不是这样。
小钟望向他想要一个解释。他却难以启齿地躲闪眼神,挽起她的手走入电梯。
哦,应该是他的家。
她想通这点,不禁垂下头。
原来他口中的回家,一直都是指回自己的家?
他早就擅自这样决定了。一再问她更像是警告:想逃的话,再不逃就没机会了。她却一厢情愿地闹别扭,以为他想一个人逃走,才误会那么久。
这种场合,大晚上的——等等,他家里不会有别的人吧?不对,有别的人怎么敢带她回家,肯定是孤男寡nV。现在几点了?他说过,会陪她玩一整个晚上。
一想到今夜将会发生的事,方才被大雨淋蔫的顽猴又活络起来,四处抓挠,不知怎么才能安定。
他的家在第二十六层。
电梯还有好久。
从滤着铜sE的倒影里望见他,嘴角似刮花了般留着抹残红,她自己的嘴却像掉了一层漆。深红sE还嵌在唇纹里,周遭却苍白遍野。颈后更是狼狈,齿痕与唇红粗犷地扭在一处,像是初学画时糟糕的习作。
她想起出租车司机那句无心的问。
雨夜,穿西装的成熟男人和JK少nV,淋得Sh透扭成一团,可又好像都在怄气,谁也不愿多看彼此一眼。在世人眼中,她们该是怎样的关系?
丢Si人了。
一到遮雨的室内,好像再也没有理由Si皮赖脸抱住他。
身上还在滴水,好冷。
阿嚏。
他听见声响,下意识伸手揽她。
小钟自知害臊,抱着手臂挪开一步。
他照样挪近一步,搂上她的腰。
她嫌弃地用肘子撞他,可一转头,又见他平日最在意的发型塌了大半,差点没忍住笑,“你现在的样子,丑Si了。”
他倒能厚着脸皮打趣,“那怎么办?小钟因此不要我的话,就彻底变成孤家寡人了。”
“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