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隐藏起内心的焦灼不安,生怕张嘉朗知道妈妈病发,会藉此机会大献殷勤。
藉口说电话是史阿姨nV儿打来的,约她去汉华百货逛街——汉华百货就在Ga0仁总医院的旁边。
楚娅姝独自一人在医院急诊抢救室外守候了十余个小时。
直到翌日早上九点,抢救室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几,腿部线条笔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医生被几名医护簇拥着走出。
护士向楚娅姝介绍,这位是李玉华的主刀医生,贡锦南主任。
或许是出於对医生的尊重,她认真地审视赫然站立在眼前的贡锦南。
气质清冷,皮肤baiNENg,金丝眼镜架在他高耸的鼻梁之上非但不显老气,反而更衬托出气质非凡。
乌黑的眸子睿智明朗,一眼望不到底,仿若两泓深邃的泉眼。
“您好,您是病人nV儿吧?手术很成功,目前脱离危险,但病情b较严重,让病人醒後千万多注意休息。”贡锦南的声音柔和而富有磁X。
寥寥数语,犹如重锤砸在楚娅姝心上。
万幸妈妈这次又是有惊无险,但心脏手术高昂的医药费足以压垮这对相依为命的母nV。
“好的,多谢贡主任。”楚娅姝说道。
在楚娅姝眼里,这是她和贡锦南的初次见面。
贡锦南为李玉华做的手术十分成功,但医院不是慈善机构。
倘若一直交不齐钱,妈妈就无法继续接受治疗,那麽手术做的再好也是徒劳。
走投无路之时,楚娅姝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自从大学毕业,她便不再按月领取爸爸支付的赡养费。跟这个印象本就模模糊糊的“爸爸”几乎完全断了联系。
虽然她每月工资要养活妈妈和自己,还要给妈妈治病,已经所剩无几。
但日子再清苦,也好过去爸爸和继母家里,低眉顺眼地祈求那一点点施舍。她,要活得有尊严。
那天被医院催的急了,实在一筹莫展,她决定鼓起勇气,厚着脸皮,试着去找爸爸借钱。
到了爸爸家门口,她咬着嘴唇,把心一横,敲响了门。
“当当当!”
敲了几下,屋子里根本没有动静,她又用力地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答。
“爸爸,我是娅姝,求求您开开门,求求您见我一面!”楚娅姝情绪近乎崩溃,趴在门上哀求着亲生父亲,能给她一个挽救妈妈生命的机会。
被吵得不耐烦的邻居打开门,冲她嚷道:“你喊什麽!烦Si了!这家人两个礼拜前就搬走了,你找个鬼呀!”
见到有人出来,楚娅姝顾不上揩拭满脸纵横的泪水,急忙问道:“您,您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这家nV的厉害得要Si,我可不敢招惹,你不要再乱拍们了,不然我就报警。”邻居说完,用力将门撞上,震得楚娅姝跟着哆嗦一下。
楚娅姝绝望得支撑不住身T,身子顺着门板滑倒在地。
她呆坐在地上,明明是夏天,却是入骨入髓的冰冷。
又一扇不知是谁家的门被打开,走出来两双脚。
“贡主任,真是太谢谢您了,我都出院了,您还来看我一个老头子。”
“没事,郝大爷,您养好身T,看您恢复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这声音似曾相识。
楚娅姝的目光顺着其中一双脚向上爬去,笔直的双腿,熟悉的身形,是贡锦南。
“娅姝,你怎麽在这儿?”
楚娅姝被他看到自己如此落魄的样子,万念俱灰。
“我......我来找爸爸。”说着她手撑着地,艰难地站起来。
“你跟我来。”贡锦南示意楚娅姝跟他走。
她看一眼方才和贡锦南说话的郝大爷,他一副好事者姿态,专注地盯着她,想看出个究竟。
楚娅姝恨不得找块布头,把头蒙起来,灰溜溜地跟着贡锦南跑开了。
贡锦南带她来到一家环境静谧的咖啡厅。
两人在一处窗前的位子相对而坐,仿若一对来约会的情侣。
“麻烦给我一杯冰美式,一杯卡布奇诺,多拿几张纸巾,谢谢。”
楚娅姝观察着他点单时的样子,他的一言一行都隐藏不住,一个外科主任的收放自如和儒雅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