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净身出户,又要远离故土,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再者,快要入冬了。”玉长空继续道:“这一共五十两,将来你们若有成,那请你们十倍甚至百倍奉还给清平观做香油。当然了,这非强制,全看你们的心意。”
他是考虑到秦流西所言,他们会得一子,而那人若养成,会福荫一方水土。
她之所望,他愿助之。
二十两,若节省些,一家三口总能活下来,再多不是不行,可他也知道人心难填,给得再多,只会让对方感觉来之太易,反不懂珍惜。
这样的人性,他不想试。
田娘子立即道:“我陈芳敢立宏愿,将来若有成,有这底气,必百倍还以香油,否则就让我不……”
“哎哎哎,大可不必如此。”秦流西笑着阻止她要说的话,道:“不一定是还以清平观的,你们此后行好事,便是大善。当然了,若以我清平观的信众为名义,那也是无形中给我清平观积功德的。”
田娘子和田二相视一眼,道:“我们必依大师所言。”
“福运在东,你们往东方走,东方日出,自会心愿达成。”
田娘子心中一动:“大师的意思难道是说我们二人能……”
“天机不可泄露。”秦流西浅浅地笑,就赠你们一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她又送了两个平安符过去:“祖师爷会保佑你们顺遂,这就启程吧。”
两人接了过来,又向几人磕头,道:“大师和公子的恩情,我们夫妇二人必铭记在心,将来落地生根后,必为二人立长生牌。”
这话说完,他们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出了漓城,两人一路往东走,十天过后,他们路过一个叫万里坡的山林时,忽听得一阵微弱的婴啼声,循声寻去,却见一棵树下,躺着一个刚出生连脐带都没剪的男婴,身上紧胡乱地搭了一条妇人裤子,已是冻得浑身发紫,哭声近乎无。
而在他身边,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妇人,赤着的下身是一摊血红,已是死去多时。
想必是把孩子生下她就没了。
“天呐,这可怜的人。”田娘子抱过婴孩,看一眼妇人,心下大恸,她想也不想的就咬掉了脐带,从包袱里拿出保暖的衣物裹住婴孩,又交由田二抱着,然后拿出自己的衣物,为妇人穿上。
“二郎,刨个坑安葬她吧。”田娘子让田二刨了坑,把她就地掩埋,立了一个无字碑。
“虽不知你姓甚名谁,但请放心,我们必视他为亲子,尽心教养。”田娘子和田二抱着孩子在碑前磕了一个头。
日出东方,晨光照进林间,一片柔和。
两人对视一眼,再看向怀中的孱弱瘦小的孩子,田娘子把秦流西给的平安符放在孩子的胸口前,道:“大师真是太神了,二郎,我们叫他东临如何?田东临。”
“好。”
日出东方,有子临,为润一方水土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