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引人注目,不知道这位有才名的弟子来这里干嘛?
学院中有人出来迎接张温,张温也是恭敬的询问。
“请问秦宓先生何在?”
“你找子敕先生吗?他正在授课,请阁下稍候啊。”
“没事,你带我去看看,我不打扰。”
迎接的人犹豫了一下,张温直接往他手上一塞,
那人把钱退了回去,然后摇了摇头。
“请阁下等候吧,
授课时候,除非要事不得被打扰,
这也是阁下的兄长立的规矩。”
听到是张裕的规矩,
张温也是没了脾气,
老老实实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迎接的人给张温送来一碗水,
张温也是不拒绝,
他来的急匆匆的,确实有点渴了。
等到时间耗过去了,
那人才带着张温走到学院内部,陆陆续续的有学子从学院出来,
看他们的衣着也能看出确实是来自各处,
不过张温也不在乎这些,
他是来找秦宓的。
“阁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宓是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
方脸,留着胡须,但是不够长,
整个人看起来平平无奇。
此时的他正在收拾手中的竹简。
“先生所教授的是什么?”
“不学诗,无以言。”
秦宓教的是诗经,这让张温也是来了兴趣。
“在下张温张辉恕,特意前来向您讨教。”
“原来是阁下,久仰大名。”
秦宓听了张温的名字,倒是有些惊讶。
“讨教当不得,请阁下指教。”
张温笑()
了笑,也是起了些小心思。
“阁下觉得天存在吗?”
“天当然存在,
天地不仁,
若是不存在,又怎么能做到不仁。”
(这里的不仁并不是不仁义,而是要表达一种没有偏爱,一切顺其自然的意思。)
“天既然存在,那天是否有头呢?”
张温这话已经有了刁难的意思,
秦宓沉默了一下,认真的看了张温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有。”
“那头在哪里?”
“头在西方。诗经有云,乃眷西顾,正在从西方张望。”
张温愣了一下,
这也能答上来,
他不是不懂诗经,只是没想到这一遭。
“那天有耳朵吗?”
“诗经有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
如果没有耳朵,又怎么能听到呢?”
这也行?
张温一时之间也是恼了。
“那天有脚吗?”
“诗经有云,天步艰难,之子不犹。
如果没有脚,又怎么会行走困难呢?”
“……”
张温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秦宓轻笑一声。
“天还有姓,姓刘。
因为当今天子姓刘。
阁下还有什么要问吗?
如果这些阁下都不知道,
看来您还需要多多学习,
这些事情,
蜀地三岁小儿都能知晓。”
“在下冒犯了,请先生恕罪。”
“阁下客气了,在下也受益良多。
见贤思齐焉,
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最后一句话让张温面红耳赤,
灰溜溜的告退了。
秦宓则是摸了摸脑袋,看来他要收拾收拾回益州了,
似乎惹出一个麻烦来了?
谁叫这个张温上来就挑事啊。
自己只是来扬州学习的,怎么就惹上事了,
真是有点对不住张子茂,毕竟路费都是他资助的,
结果自己还把他弟弟给怼了,写封信向张裕告知一下吧,
希望他能够理解。
而在张家宅邸这边,
“怎么这就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沮丧,
张允也是觉得有些奇怪。
“父亲,那个秦宓是蜀中人士吗啊?”
“是的。”
张允点了点头。
“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去蜀中。”
张温重新振作起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世上多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士人,
我太高看我自己了。
我要去蜀中继续磨炼我的学问。”
“你有这个心思自然是好的,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允看着自己儿子一会儿丧气,一会儿振作,
也是有点莫名其妙。
“巧言乱德。”
张温叹了口气。
“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
张温长吁短叹的走了,
张允还是一脸懵逼,
发生了什么?
这臭小子怎么就突然转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