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州,临近大海。
每年开春时,北方高山冰雪融化,清水河就会达到汛期,是输送流水入海主流。
河流越临近大海,河道越宽阔,水流越缓慢。
刘七八被扔进河流后,全身冰冷,身体抽搐。在满是困意包裹下,不自觉的进入了睡眠。
钟婧儿跳入河流中,想要找到刘七八。才发现瘦弱的身体,随急流而动,根本无能为力。几口河水下肚,呛得无法呼吸,最终失去了知觉。
次日。
晨阳东升,海风扑面,夹杂着阵阵腥臭味。
海风卷起的海浪,撞击在沙滩上。苦涩的海水,钻入钟婧儿的口腔。
“咳,呕。”肚子胀痛让钟婧儿苏醒了过来。伴随着咳嗽和呕吐,他才恢复了些。
看着身边的沙滩和海水,钟婧儿突然想起了刘七八。顺着沙滩,在四周寻望,就是不见他的身影。
“乖徒儿,刘七八,你在哪儿?”钟婧儿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大声呼喊。
喊着喊着,钟婧儿的眼泪落了下来。
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刘七八的陪伴。虽然每天喊刘七八为‘乖徒儿",可是刘七八如同大哥哥般,处处细心照顾,百般忍让宠爱。
她从没想过,某一天刘七八会离开。她想到这些天,虽然活得很艰难,但两人在一起,是有说有笑,有哭有闹,过得很是快乐。
“乖徒儿,你到底去哪儿了?”钟婧儿哭泣地呼喊着,沿着沙滩漫无目的地寻找着。
半个时辰后,钟婧儿坐在沙滩上,望着绿色深海。她多想海中冒出刘七八的身影,那样就可以继续依赖在他身边了。
她后悔来东州找娘亲,三个多月的路程,依旧没见到魂牵梦萦的娘。她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她想去找娘,可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娘到底在哪儿,就连名字,她都不知道。
南下时,钟婧儿数次询问过娘亲的名字。刘七八只说,到了东州就知道了。
钟婧儿双眼布满血丝,泪珠一颗一颗的从眼角滑落。
“谁家的小姑娘啊,大清早的哭啥?”一个青年拿着竹筐,看到钟婧儿问道。
“叔叔,你看到一个左手只有三指的人吗?”钟婧儿见有人过来,擦掉脸额上的泪水,不回反问道。
“见过,在前面的沙滩上。不过快死了,还寻思一会儿回村,把他埋了的。”青年答道。
钟婧儿听闻,朝着青年所说的方向奔去。不一会儿,在前方沙滩上看到了刘七八。
刘七八趴在沙滩上,一动不动,湿润的发丝在海风中摇摆。
钟婧儿一把抱住刘七八,试探着鼻息,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胸前的刀伤泛白,已经看到红色。
“你不要死,我带你去找郎中。”钟婧儿忍不住的哭泣道。
瘦小的身体,想要背走刘七八,可怎么也抗不到后背上。她又改拖,一盏茶后,也仅仅前行不到一丈的距离。
“就是不死,也要被你拖死。”青年提着半框海货看到钟婧儿后,不忘提醒道。
“他还没死,你能帮帮我,给他找个郎中。”钟婧儿乞求道。
“算了,都是可怜人,我带你回村吧。能不能活,就要看他的命了。”青年说完,将刘七八背在后背,朝着渔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