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主……余尽忠为何要这么做，他明明是松仁府的府主，为何要毁掉整个松仁府？”
哭了很长时间，女刺客才声音嘶哑地问道。
陆长靖道：“刚刚不是说过原因了，比起黄沙河下游数府之地，松仁府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而且余府主下令决堤之前，也曾通告整个松仁府，让所有人早做准备，只可惜很多人并不相信。”
“决堤前一日才通报，即便是相信，又哪有时间逃亡。”女刺客恨恨地道：“况且水势来的那么急，时间又不够，除非立即动身逃往附近的高山，否则根本难逃一死。”
陆长靖叹了口气：“卷宗上也有记载，当时情况紧急，决堤的命令是余府主紧急下达的，能够争取到一天时间，已经是余府主竭尽全力了。”
“你倒是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女刺客冷哼道：“就算这件事情不是你下令做的，但是却跟你息息相关。”
陆长靖并未否认，看着女刺客认真地道：“若朕当时身处余府主所在的位置，只怕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甚至若非当时并没有了解清楚黄沙河的水情，又有诸多朝臣争执不休，下达决堤命令的那个人恐怕便是朕了。”
女刺客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陆长靖会在撇清关系的情况下说这种话，他就不怕自己真的杀了他吗。
“在你们这些上位者眼里，松仁府死伤的百万百姓就那么不重要吗？”
女刺客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就算没有黄沙河下游数府之地的人多，也不应该被害死。”
“松仁府死伤的百万百姓，无一应该遭此厄运。”陆长靖肯定地点头：“可是处身于当时那种局面，必须要做出选择，在数千万黎民百姓和百万黎民百姓面前，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多的，若是你身处那样的位置，想必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大宁皇朝一府之地少说也有几千万百姓，多的甚至超过了一亿，数府之地统共有几亿百姓。
一旦受灾，死伤千万都是轻的，比较起来百万真的很少很少。
女刺客愣愣无言，想要开口反驳，但是仔细想想，如果她是大宁皇帝，或者她便是做出决定的余尽忠，当时她会怎么做。
结果并不怎么好，这让女刺客也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转身准备离开：“就算如此，可我的亲朋好友终归是余尽忠害死的，我还是要杀了他报仇雪恨。”
“不用去了，余府主当年就死了。”陆长靖喊住她。
女刺客再次愣住：“他……他不是借助此事立下大功，还让你篡夺了功劳，难道你怕他泄露此事，所以杀了他？”
“你好歹也是松仁府的人，关于余府主的死当年也闹得沸沸扬扬，难道就没有了解过吗？”陆长靖苦笑道：“而且朕虽然连下属的功劳都篡夺，但也不是那么没有底线的皇帝。”
女刺客脸上一红：“自从亲朋好友离世以后，我便一直忙于苦修，并没有理会外界的事情，踏入宗师之境以后，立即就来到了白玉京，所以并不知道余尽忠身死之事，他这个狗官是怎么死的？”
“水患平息以后，余府主自知对不起松仁府死伤的百万黎民百姓，所以独自进入黄沙河中，跟黄沙蛟王决一死战，最终陨落在黄沙河中。”
陆长靖叹了口气道：“或许你会问余尽忠为何要这么做，这是因为当年黄沙河的水患，主要原因就在于这条黄沙蛟王。”
“这条黄沙蛟王借助神器之力，在黄沙河上游掀起滔天波澜，影响到了天气，从而导致了这场大暴雨的发生，所以余府主在平息水患以后，才会去找它决战，即使明知不是黄沙蛟王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