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只好伸出手抵住凤阳的小脑瓜。
“坏爹爹,坏爹爹,坏爹爹......”
凤阳明显很不服气,圆滚滚的小脑袋不断的朝陈堪抵过来。
然后抵着抵着就腾空而起!
常宁将凤阳抱在怀里,没好气的训斥道:“吃饭,再闹!”
被常宁一吼,凤阳便立即老实来了下来,可谓是将欺软怕硬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陈堪以风卷残云之势填饱了肚子,打了个嗝,正准备上马车里再睡个回笼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顺着从湘江后面的芦苇荡里传来。
“侯爷,侯爷!”
人未到,声先至,片刻之后,数骑打马进了陈堪所在的营地。
“侯爷,老夫人,老夫人逝世了。”
来人翻身下马,来到陈堪面前单膝跪下,但带来的消息却是让陈堪瞬间眼前一黑。
在陈堪这里,能被称之为老夫人的人,唯有一位,他的师娘郑氏。
“你说什么?”
陈堪有些难以置信的反问了一句,报信之人急忙重复道:“侯爷,礼部尚书方大人之正妻方郑氏老夫人,七月初六于家中逝世。”
“怎么会?”
陈堪有些愣神。
“不应该啊,我出京的时候,师娘不还好好的吗?”
陈堪摇了摇头,神色之上满是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哀伤之意瞬间自心头浮现。
“夫君,夫君!!!”
常宁急忙将凤阳放在地上,一把搀住了陈堪的手臂。
“回京师,快,回京师!”
陈堪忽然有些慌乱起来,他现在也说不上他是个什么心情。
似乎有些悲伤。
他确实该悲伤的。
这具身体是郑氏养大的,他来到大明之后,方孝孺和郑氏也是将他当作亲儿子对待。
在大明,陈堪可谓是举目无亲。
方孝孺和郑氏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二的长辈。
但更多的好像是难以置信。
他不太相信,明明他离开京师的时候,郑氏还那么精神,除了身体难以动弹之外,精神头明明都还很好。
“夫君,别着急,咱们这就回京师。”
常宁似乎看穿了陈堪的心绪,一双手紧紧的搀扶着陈堪,随即迅速唤过来云程开始安排。
“传令下去,所有人掉头,返回京师。”
“云程,派两个人去潭州告诉皇太孙和汉王世子,侯爷要先回京,让他们潭州事毕先去云南与刘御史汇合。”
“云娘,调度车队。”
关键时候,常宁表现出了一个公主该有的风范。
随着她的命令下达,车队也迅速运转起来。
陈堪回过神来,一把挣脱了常宁的手,沉声道:“来不及,来不及了。”
常宁一愣,疑惑道:“什么来不及?”
陈堪摇摇头道:“车队的速度赶不及,师娘是七月初六去世的,今天已经是七月十四,按照老师的性格,一定会将师娘薄葬,停灵的时间不会太久,说不定现在已经在下葬了。”
陈堪现在的思绪清明得可怕,他了解方孝孺,以方孝孺的性格,绝对不会大张旗鼓的操办师娘的丧事。
最多就是通知一下后家和宗族。
而方孝孺是浙江宁海人,距离京师只有三天的路程。
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天,方氏宗族和郑氏后家的人肯定已经赶到了京师。
就算方孝孺现在已经是吏部尚书,他的夫人去世()
,朝廷需要给予一定的哀荣,比如以几品诰命的规格下葬。
但这个时间也不会太久,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他带着全家人赶回去,肯定来不及。
想到这里,陈堪忽然拉住常宁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回去,我回去参加师娘的葬礼,夫人你带着云娘和凤阳继续朝云南走,永定卫的事情交给他们两兄弟,派人给他们递话,一人留在潭州,一人赶去永定卫,等师娘下葬,我会快马追上你们。”
常宁皱眉道:“可小壑儿他们潭州的事情还没有头绪,再让他们分出一人去永定卫,他们能搞得定吗?”
“搞不定也要搞,告诉他们,他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陈堪的音量提高了一点,常宁只得点头应道:“我会叫人去告诉他们。”
陈堪点点头,继续说道:“此次陛下安排的任务,红娘都清楚,让红娘协助他们兄弟俩,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留着等我回来,”
“我知道了!”
听见常宁应下,陈堪也没有耽搁,牵了两匹马,带上几个亲卫便离开营地,朝着京师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