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要不是陈堪,解缙这会儿就该在锦衣卫的诏狱里吃挂落。
他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对陈堪龇牙,不敲打他敲打谁。
威胁了解缙一通,陈堪来到档案库,寻到日期最近的卷宗,开始翻看起来。
不多时,陈堪便做到了心里大致有数。
大学堂这地方,主要教导的便是两位皇孙,其次是被朱棣当成猪圈养在京师的那些宗室王爷的子嗣。
也有少部分大臣勋贵的子嗣在里面上学。
而詹事府现在的主要职责,便是教导大学堂之中的二代三代们经义之学,除此之外,国子监的博士也会定期来大学堂教导治国之学。
理论上来说,詹事府还有替太子讲经的要务,但如今太子已经成年,且学问直逼他们这些博学鸿儒,给太子讲经一事反倒是成为了一个象征性的东西。
以上,便是詹事府的职责所在。
而陈堪要掌控的,便是詹事府的日常教学事务。
他的学问,怎么说呢,肯定是比不上詹事府里这些两榜进士的,所以他不会插手具体的教学之事。
但为了防止自己的两个好徒弟被这些大儒教歪,对于詹事府日常的事务把控陈堪必须抓在手里。
不然他耗费心血好不容易才教导出来的两个弟子,要是一朝变成酸腐之人,陈堪能哭死。
看完档案,陈堪便起身走到外间。
解缙依旧还在那生闷气,不过陈堪没搭理他,而是走到一个面生的博士面前开口问道:“皇太孙和汉王世子的日常课程安排给我一份。”
那博士看看陈堪,又看看解缙,见解缙没动静,只得起身从一份抽屉里拿出两份卷宗。
陈堪接过来看了一眼,直接提笔将上面所谓中庸,礼仪,大学,为孝之类的课程全部划掉,改成了自由学习,只留下了治国,经学,为民等寥寥数门课程,并且将这些课程的时间全部改成了下午。
随即将课程表递还给那博士,淡淡的吩咐道:“从明天开始,两位皇孙下午的课程由我亲自教导,詹事府只负责上午的课程,至于其他人,你们看着安排。”
看着被画得一塌糊涂的课程表,博士气得嘴唇直哆嗦,指着上面被陈堪涂改掉的课程问道:“侯爷,下官有一事不解,这经学一道皇太孙殿下可以不学,但这为孝与礼仪两课不学,是何道理?”
陈堪不耐烦的罢罢手道:“这两课除了本侯之外,两位皇孙殿下还有皇后娘娘的和陛下亲自教导,你们再教一遍,纯属浪费时间,懂了吗?”
陈堪给出的理由,明显是不能服众的,那博士还欲开口,解缙萧索的声音便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听侯爷的安排吧,侯爷现在才是詹事大人。”
博士一愣,旋即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陈堪干完这些事情,见解缙还算识趣,倒()
也没有继续在詹事府多留。
他将朱瞻基和朱瞻壑的课程改得面目全非,自然不是心血来潮,据说这两个小家伙在初入大学堂时,就曾教导过大学堂里面的学生新学,连国子监的一众博士都未曾阻止。
既然他们有这个心,而陈堪现在刚好有空,那此事便可以继续做做文章了。
出了詹事府,路过大学堂时,陈堪也没有进去看看的意思。
改造大学堂之事不急,他现在需要先回家准备一些东西,明日去朝堂之上好大杀四方。
毕竟李彤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有难,陈堪刚好有能力,该帮的还是要帮一下。
当然,李彤远在云南,他身上的僵局陈堪没办法插手,只能给相熟的麦琪土司和摆夷土司去一封信,看看他们能不能看在自己和沐晟的份上高抬贵手。
陈堪真正的战场,还是在京师这边。
有陈堪在京师转圜,别的不说,至少能给远在云南的李彤多争取一些打破僵局的时间。
不然依照朱棣那刻薄寡恩的性格,他可不会管你通海县的僵局是谁造成的,只会认为是你这个流官没有能力。
改土归流的国策,从陈堪提出开始实施到现在为止都还算顺利,你一个小小的流官却将一个试点成功的上县弄成这个样子,不杀你杀谁?
离开了皇城,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朝侯府走去,陈堪便开始沉思起来。
一直到回到府中,看见肉乎乎的凤阳朝他奔来,陈堪才回过神来。
看着胖嘟嘟的凤阳挥舞着小肥手要抱抱,陈堪立即就将那些烦心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把抄起小胖妞,蹭蹭她的小肥脸,笑呵呵的问道:“小胖子,有没有想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