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惶,而又悲情。
当然,这是别人的看法。
陈堪很无所谓,阿必镇带走三百人或是三万人,对于陈堪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作为正主的阿必镇同样没什么表情。
早在入城之时,他就已经做到了独自离开苏门答腊的准备。
如今还有三百人跟他走,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人口这种东西,在南洋并不是什么难以得到的东西。
雨林中多的是野人。
重要有物资和武器,他就会有人口,有军队,有国家。
陈堪兑现了三日前承诺的东西之后,阿必镇便迅速带着麾下三百人窜入了林子之中。
他不能走大路,因为他不确定,苏里东东会不会安排人在路上截杀他。
()
而他进入雨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利用雨林之中的沼泽和毒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麾下这三百人杀掉了一大半。
那一大半的人,都是那些旧贵族安插过来想要他的命的人。
剩下来一百出头的人,才是真正效忠于他,想要和他去其他地方建立国度的人。
陈堪没有在阿必镇身上投入过多的精力。
正如阿必镇所想,这一切,在陈堪眼里,和游戏差不多。
种子种下去,能发芽当然好,不能发芽也没什么。
阿必镇确实大才,但不代表陈堪一定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毕竟,阿必镇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陈堪真正的杀招还是朱棣的圣旨,以及郑和的船队。
......
......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许久,陈堪的大军驻扎在勃林邦城前,对于城中百姓基本算得上是秋毫无犯。
反倒是苏里东东为了稳定局势,每天都要杀掉一大批人。
而陈堪在城外等了半个月时间,郑和终于率领麾下的工兵姗姗来迟。
二人相见,自然又是免不了一顿胡吃海喝。
窦兴将勃林邦的宝库移交给郑和麾下的工兵,也终于能够出城透透气了。
陈堪在营中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中央帅帐之中,两支船队之中千户以上的将领全都到齐。
至于举办庆功宴的物资,自然是来自于勃林邦城。
来南洋一趟,洗劫了两个国家百年积累的财富,更是将马六甲城夷为平地。
可以说来时的战略目标已经全部达到。
而大明的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除了几十个死在雨林之中的倒霉蛋意外,战场之上更是做到了零战损。
相比于陈堪去草原那一次,这一次的战果更大,影响更深,战损也更小,当然值得庆祝。
整个大营都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陈堪也不怕苏门答腊此时发起反扑,因为大营周边早就被她经营成了铁通一块。
无数的地雷铺满了城外,只要苏门达腊敢来,陈堪就敢把他们炸成肉馅。
营帐正中,陈堪和郑和相对而坐,两人脸上都充斥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两人开心的原因也很简单。
用两个字就能概括——发财!
是的,发财,还是发大财。
郑和麾下八千工兵,搬空马六甲城的宝库足足用了半个月时间。
郑和只是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便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一个马六甲城的财富,竟然抵得上大明三年的税收。
现在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大概在三千万两白银上下,也就是说光是马六甲城积累的财富便超过了一万万两白银。
而苏门答腊的财富只会更多。
这么多财富,两只船队所有的穿加起来也运不回去。
不过问题不大,对于这种令人幸福的烦恼,两人只盼越多越好。
况且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船不够造船就是,反正郑和麾下的工兵数量足够多,而且转运金银的船也不用造得多好多精美。
苏门答腊岛上多得是数人合抱的巨木。
只需将巨木砍到,掏空树干,将金银填充进去,就是一艘转运金银的宝船。
重量太重浮不起来?
这也难不倒大明的能工巧匠,一根木头浮不起来,那就做成木筏,再辅以数量众多的动物皮子增加浮力。
至于筏子()
要怎么才能划得动,这就更简单了,大明的宝船就是最好的动力。
在转运钱财方面,汉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创造力。
况且陈堪早就派出人手去大明求援。
大明一共九艘宝船,南洋现在只来了六艘,等陈堪与郑和这边的事情搞定,另外三艘宝船也该在路上了。
所以,两人有理由开心,也值得开心。
宴席推杯换盏之间,郑和忽然端起酒杯,笑道:“五百年来,能打得这么远的人,也就侯爷一人了,这一杯,本将敬侯爷。”
郑和手持巨大的酒杯,五两烈酒一口喝干,顿时引来一片叫好之声。
陈堪无奈,只好笑着赔了一杯。
随即摇摇头道:“将军过于了,本侯可是早就听说您的祖籍已经远到了黑人大陆,一路上灭国无数,我这点成就比起将军什么都不是。”
“此言差矣,此言差矣,本将灭的那些国家都是一些人口不满万的小国,与侯爷攻破两大南洋强国的首都可没法比......”
“......”
两人的彩虹屁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场中的一群将领则是更加热闹。
他们不敢来找郑和和陈堪这两个主帅拼酒,于是,窦兴,宋青,谭从,王恩这四个地位仅次于郑和与陈堪的副将就遭了殃。
尤其是宋青。
此次陈堪的战略能完成得如此完美,与他带着五千人深入苏门答腊岛脱不了任何干系。
否则,苏门答腊与满剌加两国的兵力加起来,那数量就算是陈堪的大炮再犀利,也够他喝上一壶的。
宋青用麾下的三千人和两千倭国炮灰吸引了两国一大半的兵力,而自身的战损不超过三成,说一句用兵如神也不为过。
就这战绩,放在大明本土,也没几个人拿得出来。
所以宋青俨然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被一群人追着灌酒也就显得很正常了。
全场如果说还有谁不高兴的,就只有守在大帐门口的军法官,以及一个瑟缩在角落里的女子了。
军法官不爽的原因很简单,军中饮酒乃是大忌,尤其是战事未曾结束之时饮酒。
可以说,现在整个帐中的将领都已经犯了军法。
可惜,他们再不爽,也只能憋着。
没办法,这支军队的主将叫做陈堪。
要知道陈堪在大明出名可不是靠着朱棣的女婿这个身份,而是靠着实实在在的狠辣。
要知道京师二十里外的东河镇现在还是一片鬼魅横行之地呢。
军法官的头再硬,也不敢去挑衅陈堪这个狠人。
陈堪军中的军法就是摆设,这是整个大明都默认的事情,就连朱棣都不会因为这个原因问责陈堪,他们这些军法官自然也只能装聋作哑。
而另一个不爽的人,自然是侥幸活下来的倭国王女后松雅子。
倭国的两千军卒被宋青当成敢死队在用。
都说宋青麾下战损不超过三成,实际上是因为战损的都是倭国的士卒。
两千人愣是被宋青打没了一千五。
最后这五百人,估摸着是宋青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了,这才得以活命。
虽说宋青带着麾下的人手洗劫了好几座卫星城,所得战利品也都尽皆归了后松雅子,但就那点战利品,还不足以补足她的战损,所以她也有理由不爽。
不过,没有人理会她的不爽。
战争打完了,后松雅子也就没了利用价值。
陈堪正准备找个机会给这波倭国人来个团灭。
只是碍于众目睽睽,而且后松雅子一早表明了()
使节的身份,陈堪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而已。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
陈堪轻咳两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将领们安静下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聆听陈堪的发言。
今日的宴席既然是庆功宴,那自然不只是吃饭喝酒那么简单。
战功该怎么分,这会儿也该出一个结果了。
见众人安静下来,陈堪满意的点点头,朝角落里招招手,一个书记官磨样的文士便手执纸笔出列。
“诸位。”
陈堪轻声开口,一群将领们顿时竖起了耳朵,脸上露出期待之色。
攻破两个国家的首都,这个功劳足够所有人吃得满嘴流油。
现在到了分赃的时候,由不得他们不期待。
“今日叫大家过来,除了庆功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那便是鼎定首功。”
陈堪也没让他们失望,没有卖什么关子,而是直击他们最为关注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