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众人的目光,陈瑛才陡然惊醒,暗道自己鬼迷心窍,竟然什么话都敢说。
随后急忙拱手请罪:“陛下,臣非是质疑陛下,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账簿上既然没有记载,那查一查库房也是应有之事,陛下明鉴啊。”
陈堪似笑非笑的看着已经心神大乱的陈瑛,笑道:“怎么,陈大人诬告本侯不成,便想着将陛下的注意力转移到库房之中,好教你轻易脱身吗?”
此言一出,陈瑛眼底的阴毒几欲化为实质。
不过这点眼神的杀伤力,对于陈堪来说还不如被蚊子咬了一口。
陈堪继续说道:“陈大人接下来是不是还想诬告茹尚书以权谋私,与本侯狼狈为女干,避过朝廷的监管偷偷运走了那些军械啊?”
陈堪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茹瑺脸都绿了,急忙上前辩解道:“陛下,陛下明鉴,臣敢保证,军器监库房一点问题都没有啊,陛下您是知道的,臣哪有那个胆子啊。”
陈瑛见茹瑺关键时候竟然跑出来拆台,气得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朱棣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默默的看着几人在面前争论。
直到陈瑛被逼到了墙角,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查验府库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既然账簿没什么问题,那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陈瑛还想说些什么,朱棣的语气却是忽然冷了下来:“陈瑛,都察院虽说有风闻奏事的权力,但也不是你排除异己的工具,今日之事,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另外,陈堪今日打了你,你也诬告了陈堪,此事便算是扯平了。”
陈瑛的身子一僵,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瞬间没了精气神。
朱棣继续说道:“都是我大明的国之柱石,为了一点小事便要争个你死我活,你们到底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朱棣这话说得严重,不仅是陈瑛,陈堪连同群臣都急忙跪下来,异口同声道:“陛下恕罪,臣不敢。”
朱棣挥挥手,随后意兴阑珊的看向陈堪:“尔今日在朝堂之上当堂殴打朝堂大员,看在你走了一遭草原的份上,此事便功过相抵吧。”
朱棣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剥夺了陈堪在草原上的所有努力。
当然,陈堪是没什么意见的,早在他决定回南京的时候,就打算用这个功劳从朱棣手中换东西。
因为这个功劳他拿在手里,也注定得不到该有的赏赐。
论官职,他如今已经是北京留守,这个年纪的从三品大员,放眼整个历史长河都寻不见几个()
,论爵位,他更是高居超一品侯爵。
他现在才二十二岁,再给他升官,那就是捧杀了。
朱棣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这些日子便默契的没有跟他提起掳回本施雅里的后续。
既然是没什么用的功劳,那用来换一个闯祸的机会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宣布了最终的结果之后,朱棣没去看群臣是什么反应,便自顾自的朝身旁的宫人吩咐道:“回宫。”
“起驾,回宫!”
朱棣的銮驾逐渐走远,陈瑛满脸阴毒看了一眼陈堪,冷哼一声便打算拂袖离去。
今日他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丢脸丢到了姥姥家。
“陈大人留步!”
陈堪笑眯眯的叫住了打算离去的陈瑛。
陈瑛脚步一顿,转过头满脸怨恨的问道:“侯爷有何指教?”
陈堪慢悠悠的走到他身边,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告诉陈大人一个小秘密。”
说着说着,陈堪压低了声音,最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那账簿确实被做了手脚,不过,你可能查不出来了。”
“什么?”
陈瑛没想到陈堪要告诉他的秘密竟然是这个,当下便目眦欲裂的大喝道:“好个贼子,你...你...”
“噗~”
才说完半句话,陈瑛便被气得喷出一口鲜血,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
看见陈瑛被气晕过去,陈堪大笑着离开了现场。
没错,账簿确实是做了手脚,但却不是出自陈堪之手,而是朱棣亲自抹去了账簿上的记录。
陈瑛千算万算,没算到那批军械是朱棣配合陈堪的谋划拨出去统一辽东吞并朝鲜的。
试问,这么明显的把柄,朱棣又怎么会明晃晃的记录在案呢。
那不是在给天下诸国口诛笔伐大明主宗留下隐患吗?